王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乌云已经散去了一些,月亮露出了大半边脸,清冷的清辉洒在桃林里,将地上的落叶照得如同层层白骨,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远处的狗吠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大概是李屠户起了,正提着食桶往后花园走去。
王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镰刀,刀柄上早已被汗水浸湿,滑溜溜的。明天寅时,当李屠户的铜铃铛在桃树下响起时,这片落满桃花的土地,恐怕真的要染上点别的颜色了。
夜风吹过,带来浓郁的桃花香气,甜得腻,却怎么也盖不住空气里那越来越重的,属于铁器和决心的冷硬气息。几只夜鹭落在远处的枝桠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即将被血染红的桃林,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宿命的审判。
第四集:夜鹭鸣(下)
月光如水,洒在姑射山的桃林,影影绰绰间,众人的脸庞被映照得忽明忽暗,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决绝与期待。王强望着王氏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她回去会遭遇危险,又为她的勇敢和智慧感到骄傲。
老赵看着王强,低声说道:“强子,嫂子这一来,咱们胜算可大多了。但寅时动手,时间紧迫,咱们还得再仔细谋划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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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说道:“老赵说得对。老张,你腿脚不便,明天就守在桃林外,若有变故,赶紧给大伙通风报信。”
张老栓眉头一皱,不满道:“强子,你这是小瞧我这把老骨头?我兄弟的仇,我怎能置身事外?”
王强赶忙解释:“老张,你误会了。你经验丰富,在外面照应,能更好地掌控全局,咱们这场行动,缺一不可。”
张老栓这才点点头,闷声道:“行,就听你的。”
王强又看向周老汉和几个年轻的徒弟,说道:“周伯,你们几个年轻力壮的,明天等李屠户到了树下,听我信号,先冲上去把他制住。记住,动作要快,不能给他反应的机会。”
周老汉紧紧握着锄头,眼神坚定:“放心吧,强子,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定不会让那恶贼跑了。”
几个徒弟也纷纷点头,最小的那个虽仍有些紧张,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王强接着看向赵寡妇:“赵嫂,你心思细腻,到时候你盯着狗,只要老赵把药撒上,狗一倒下,你就赶紧通知我们。”
赵寡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握紧了手中的剪刀:“那畜生害我家破人亡,我定不会放过它。”
安排妥当后,众人又将计划仔细推敲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此时,夜已深,桃林里静谧得有些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夜鹭的低鸣。
终于,到了寅时前夕。众人如鬼魅般悄悄摸向李屠户家的后花园。王强和周老汉等人躲在花园一侧的柴堆后,老赵和赵寡妇则藏在狗窝附近的草丛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仿佛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复仇剧敲响前奏。
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叮当、叮当”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众人皆是心中一紧,知道李屠户来了。只见一个黑影提着食桶,慢悠悠地走向花园中的老桃树。月光下,能看清李屠户那肥硕的身影,他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李屠户走到老桃树下,将食桶放在地上,从腰间掏出铜铃铛,摇晃起来。那几条恶狗听到铃铛声,立刻狂吠着扑了过来。赵寡妇看准时机,悄悄靠近狗窝,老赵则紧紧握着药粉,准备寻机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生了。李屠户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环顾四周。“谁?出来!”他大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强心中暗叫不好,给周老汉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老赵和赵寡妇也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李屠户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骂骂咧咧道:“老子还以为有贼呢,吓老子一跳。”说着,又继续摇晃起铃铛。
老赵瞅准这个机会,迅将药粉撒进狗食盆里。那几条狗闻到肉香,哪里顾得上许多,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狗便开始摇摇晃晃,接着“扑通”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
赵寡妇见状,赶紧出信号。王强一声令下:“上!”众人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李屠户听到动静,刚要转身,周老汉的锄头已经砸了过去。李屠户侧身一闪,躲开了这一击,但却被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王强趁机扑上去,用镰刀抵住李屠户的脖子:“李屠户,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屠户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群平日里被他欺压的村民,色厉内荏道:“你们敢!你们要是敢动我,刘瘸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瘸子?他早晚会有报应!今天先拿你开刀!”王强愤怒地吼道。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赶来。众人心中一惊,难道是刘瘸子的人来了?
王强当机立断:“不能让他跑了,动手!”周老汉等人一拥而上,与李屠户扭打在一起。李屠户虽然肥胖,但却力大无比,拼命挣扎。王强瞅准机会,狠狠一刀砍在李屠户的后腰上,正是他那块怕疼的伤疤处。
李屠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众人趁机将他死死按住。可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情况万分危急。
突然,桃林方向传来一阵呼喊声:“这边走!往这边追!”原来是张老栓故意引开了来人。王强等人顾不上许多,迅结果了李屠户的性命。
解决完李屠户后,众人按照计划迅撤离。当他们回到桃林时,张老栓正喘着粗气在那里等候。“快走,刘瘸子的人被我引开了,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张老栓说道。
众人不敢耽搁,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在姑射山的桃林之中。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姑射山的桃林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昨夜的血腥已被掩埋,可众人心中的仇恨与决心,却如同桃林深处的夜鹭,虽暂时隐匿,却随时准备再次飞起,为正义而鸣。这场复仇,只是个开始,他们知道,刘瘸子才是更大的威胁,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已经团结在一起,为了平安的生活,为了逝去的亲人,他们将勇往直前,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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