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不满地在宿灼腿上蹭了蹭脸,一松开手,又沉沉睡去。
外面的礼花声时不时响起,每响一声,卜渡就蜷缩着向里挪,直到彻底挪进坚实的怀抱里,一只手盖住了她的耳朵。
电视节目是看不进去了,宿灼替卜渡捂着耳朵,心神也都聚焦在那一块细腻的皮肤上。
又一声礼炮声响起,贴着卧室窗边擦过去,一看就是楼内住户在下面放的,声音格外响亮。
五光十色的焰花在空中绽开,一瞬的光芒后洋洋洒洒向下落,开出一朵延绵的花。
在接连的响声中,宿灼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和鬼使神差似的蠢蠢欲动。
她低下头,在端详许久的那块脸颊肉上,轻轻咬了一口。
一小块齿痕在白净的面孔上浮现,她用手指擦了擦,发现擦不掉,再次低下头,用嘴唇贴了上去。
一点一点,擦到唇角。
停了下来。
新的一年在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倒数中来临,亮着灯的客厅静悄悄的,低浅的两道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l型的沙发的长边上,卜渡睡得昏昏沉沉,并没看见近在眉睫,呼吸都相互交换的面前,宿灼纠结的目光。
一个明显超越了安全距离的晚安吻过后,宿灼恋恋不舍直起腰,视线始终离不开被擦红的一小条肌肤。
用食指再三摩挲后,她确定了内心的渴求。
同正负磁极相吸一样,她也被卜渡吸引着,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她想要和每次以恼怒害羞为借口的突然袭击一样,轻轻地,咬上一口,手指也好,脸颊也好,或者别的部位。
只有切身拥有所有权,贴到近无可近,她心里躁动的火焰才能稍稍安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存在占有欲,也是她理智大脑命明令禁止产生的不理智情绪。
从小就缺失感情付出与回馈,导致她分不清此刻产生的感情类型,并为此苦恼。
电视机放出告别的曲子,音量调低了,宿灼在这片喜庆与不舍的情绪浪潮中,反复拷问同样纠结的内心。
卜渡,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她们是亲人,同居者,长辈与小孩,自己与自己的关系,时间与空间的错乱,让她们之间的关系矛盾又亲密。
唯一不矛盾的是,她们永远最懂彼此,也最爱自己。
生来就分不开的两个人,本就该彼此占有。
谢宛亭说过,卜渡对待她是不一样的,那么她对待卜渡多一点占有也是可以的。
说服了自己,宿灼细心放了叠好的薄毯垫在卜渡侧脸下,慢慢将她移到沙发上。
关上电视和灯,她躺在l型的另一边,正好弯着腰,枕在毯枕的内侧,贴着卜渡的脸,方向正好对着相反。
两人头对着头,发丝交叠,像八卦图的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