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婆婆反复念叨的话来——我们家娶你,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她又怀了孕,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丈夫的,也不是她的。
她想起那一笔高额彩礼,原来一切都是一笔生意,而她是交易品。
十年,六个孩子。
每个孩子在剪断脐带的一刹那,就和她失去了所有联系。
最后一次生产时,她大出血,为了保住性命切掉了子宫。
她欣慰地想着,终于结束了。
可是靠她修建起来的那栋楼房,没有她的位置。
她被赶了出来,住在小小的棚屋里。
她听见丈夫和公婆商议着“离婚再娶一个”、“才三十出头就不能生了”……
才三十出头吗?
可水里的倒影,为什么这样的苍老。
她还来不及细细端详水里倒影的模样,就被人推进了水里……
女儿,她的女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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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看着休眠仓里神色不安的季疏缈,轻声呢喃道:“女人,穷人,是社会的耗材啊。”
手底下的人来向他汇报还没有找到谭秋与季疏桐,谭秋在混战时破坏掉了监控系统,现在他们毫无头绪。
南照:“谭秋需要持续大量的糖分摄入,告诉厨房停止所有糖类供应。”
只要还在这条邮轮上,她们就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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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缈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婚床上,整个房间装点着气球、鲜花与鲜红的双喜字。
新郎与她是中学同窗,上学时他们却并没有交集,她生性腼腆内向,直到成年工作后才在亲戚的介绍下与他相亲。
不知别的新年是怎样的,但她是幸福与不安交织成细密的网,紧紧地裹住她,让她有些窒息。
她新婚夜并不愉快,她的丈夫喝醉了酒回到房间,粗鲁地剥去她的婚服。
她挣扎,便挨了打。
第二天,丈夫跪在哭泣的她面前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我喝了点马尿就昏了头了!”
他不停地道歉:“原谅我吧,我跪下给你磕头,认你当祖宗都行。”
她被他的话逗笑,抹掉眼泪原谅了他。
可是,后来他总喝酒,她便总挨打。
所有人都劝她忍一忍,忍到有了孩子就好了,忍到孩子出生就好了,忍到孩子长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