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钳住她的下巴,眼眸深邃:“就这么不愿意?宁愿死都不愿意?”
高曼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个傻逼玩意儿。”
南照阖上眼掩盖住眼里的情绪,转身接起电话——谭秋带着季疏桐跑了,跑上了甲板,不知所踪。
“我知道了。”南照挂断电话,转身看向还在思考怎么寻死的高曼冬。
“你要死死了,我一定让所有你在意的人陪葬。”南照面无表情低声道,“头一个就是季疏缈。”
“别!”高曼冬想说“老板对我挺好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跟着她我赚了挺多的。”
南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还有须尽欢那一家人,你也很在意吧。”
高曼冬彻底老实了,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南照却并没有再继续,而是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给她穿上,温声道:“听话。”
——————
谭秋扔掉手里已经没了子弹的手枪,捂着脱臼的手臂奔逃在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桐桐紧紧地跟着她,眼泪洒了一路——肚子疼得要死掉了一样,还有,她好想尿尿。
走廊铺设着厚厚的地毯,吸收掉了她们逃命的脚步声。
桐桐每当以为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谭秋都会带着一转弯走进新天地——像脑子里有这辆邮轮的实时地图一样。
“啊——”桐桐被凸起的地毯绊倒摔倒在地,佩戴的平安扣从领口滑落了出来。
旁边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位鸡皮鹤发、穿着一身沙滩服的老年人惊讶怔愣地看着她们。
谭秋拉起桐桐冲进房间,单手扼住老人的咽喉,威胁道:“beiet!”(不要出声!)
桐桐迅速关上房间门,并反锁上。
老人激动得双手颤抖,双眼中涌出惊喜的水雾:“嘿,她……”
老人颤抖着指了指桐桐:“一……一家人!”
桐桐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急得团团转到处找厕所:“尿尿尿尿!”
耗材
季疏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村庄,远处层峦叠嶂,眼前是农田,不远处的房屋升腾起袅袅炊烟……
她所在的这具身体并不受她的控制,而是自然而然又轻车熟路地走过田间小路,走到一栋自建房面前。
一个长得和秦蓉一模一样的女人拿着火钳,看到她回来,举起手里的火钳就抽在她背上:“贱蹄子,成天在外浪……”
只这一下,季疏缈就明白眼前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妈妈”。
耳边的咒骂声不断,季疏缈小心翼翼地接过火钳,去厨房烧火做饭,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女孩是她八九岁时的模样。
她在打骂中一天天长大,长到十九岁,换了一笔高额的彩礼。
丈夫和夫家都对她不错,除了嘴上刻薄的婆婆以外,似乎一切都是完美的。
第二年,她生下一个女儿。
第三年,她生下一个儿子。
全家人脸上都堆满了笑,丈夫看着她的眼神透露着她没见过的光——她后来知道,那叫贪婪。
休养好身体以后,她被送进城里的一个医院,和村里许多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