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抱着猫儿坐直,朝他叮嘱道:“郎君勿动,我将这小家伙送到外间去睡。”
她笑得温柔,即使一旁灯火绰约,让她的目光如雾隐繁星般不现,但凭着春风拂面般的话音,也足够让他在半梦半醒间微微恍惚。
他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香气。
谢轻舟点点头,几乎是哑着声音回了一个“好”字。
孟韵身上穿着一身凝脂色的襦裙,行动间,似月光揉成的缎子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的身形轮廓——青山伴流水、白云绕溪谷,丽色应有尽有。
谢轻舟微眯了眯眼,面上轮廓有些发紧,双掌悄悄握成拳,一动不动垂在身侧。
孟韵的襦裙一向是出自孙妈之手,长短合度,极衬她的身段,穿上身也格外舒适。但因着年节,孙妈回乡下老宅探亲,一时不得空,青幺便比着旧的裙长给她新做了一条。
正好从前的襦裙都穿旧了,这几日谢轻舟在主屋歇息,青幺想着不能让孟韵看着太过寒酸,便拿出新的给她换上。
孟韵也是穿上身才知晓,这衣裳裁剪得有些长了。但幸好不多不少,裙摆刚好垂到脚面,也勉强能穿。
更重要的是,当着谢轻舟的面,她有些放不开,便不想再换来换去。
她抱着猫儿,借着昏暗的烛光,手指来回在床尾摸索。正挪到床边站起身时,半跪的身子无意间踩到了襦裙,怀里的猫儿受惊一动,飞身从她怀里跃下了地。
“啊——”
事发突然,孟韵来不及站稳,重心一歪,没等双手抓住支撑,整个人堪堪就要砸到脚踏。
那一刻,孟韵其实已经做好了额前猛受一击的准备。她慌乱间找不到支撑,只能高抬着胳膊,尽量护住自己的半张脸。
就在她与地面仅有一尺之隔时,腰上肩上同时传来一股大力,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揽进了谢轻舟的怀中。
“多……多谢郎君。”
孟韵同他低声道谢,呼吸还有些不稳,小口小口微喘着,面上余惊未消。
谢轻舟的视线极快地扫了她一眼,眼睫微颤,捉住她臂膀的手收紧了三分力道。
胸膛起伏一时还控制不住,一呼一吸间,高耸的流云便被襦裙的带子勒得更紧。丹桂缠枝的丝带在胸前绕成结,只需指尖轻轻一挑,即可彻底将流云捉住。
四下安静,落针可闻。
肌肤相贴的熨烫让谢轻舟尤其贪恋,他几乎后脊发麻,默念着清心咒,才能遏制住心中快要冲破牢笼的欲念。
孟韵不禁眨了眨眼,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此刻仰面躺在谢轻舟怀里,衣裙因方才的意外而有些滑落,他若不小心再往下看一寸,便会看到……
这怎么能行?!
孟韵不着痕迹捂上胸口,偏过头避开他的对视,谢轻舟却像不再压抑自己一样,呼吸瞬间加重。
“您身上有伤,我怕压着您,我还是起来吧。”
孟韵说着便要起身,只是还未彻底站起,便又被谢轻舟拉了回去,重重跌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