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娘,你是傻子,还是把我当做傻子”
他的心意,难道她一点一滴都感受不到吗?
“我……”
孟韵张了张嘴欲要解释,既想说这是她的无心之言,并非有意以他夫人的身份冒犯,也想说她心里就是如此想的——万一谢轻舟遇到他命里的“玉珍”,难不成她又要等着做下堂妇。
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
这样一来,孟韵更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看到孟韵哑口无言的样子,谢轻舟沉着脸勾了勾嘴角,竟夸她:“孟娘子还真是个贤惠人。”
孟韵一愕,终究是她理亏,便也闷着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光盈盈望向他。
烛火在琥珀色的瞳仁中不住跳动,可谢轻舟眼中更清晰的却是她静坐无言的身影——孟韵心头一惊,她似乎竟在他眼中读出了伤心的意思。
谢轻舟这样的男子,也会……孟韵不敢细想。
谢轻舟方才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力道有意无意加大了一些,捏了孟韵的腕子许久,手指与腕子边缘处露出些红痕。
此刻痛意密密麻麻袭来,孟韵忍不住挣了挣,谢轻舟恍然回神,一下松开了她。
五
指捏出一片红痕。
他真是个混账。
谢轻舟霍然起身,背对着孟韵,似乎是不想给她说话的时间,扔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
屋外的雪越下越密,原本蓝得黯淡的天色被雪点缀。
一阵凉风入室,醒回了孟韵的神思。
搓了搓发红的腕子,孟韵抬眼看着谢轻舟离去的方向,想着他说的那句“贤惠人”,一下笑出了声。
她怎么——
孟韵赶紧去看门口,那里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幸好,没有人发现她的失态。
檐下,青幺拎着一壶热水,一声一声嘀咕着往屋中走,“这姑爷怎么奇奇怪怪的,像有狗在后头撵似的,走得飞快”
夫人一时脱不开身
自从上次孟韵回门之后,她和谢轻舟之间相处的感觉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变化在外人眼里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比如人后,谢轻舟该睡书房还是睡书房;人前,二人见面举止妥当,亲密又不过分。尽管成婚时日尚短,在衙署众人眼中,二人已是能称得上举案齐眉的表率。
但在孟韵自己看来,谢轻舟比之前的确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