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正想出声叫青幺来扶,肩膀便被立刻人掐住,一个“青”字断在喉咙里,几乎是被推着走。
步履匆忙,近乎趔趄。
特意挑了一盒胭脂
孟韵几乎是被半推着进屋的。
肩上掌舵的力气太大,孟韵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由谢轻舟一双大掌像拨弄水中叶子一样,随着他的方向盘旋。
披风帽沿牢牢遮住视线,脚下的路被带偏了都不知道,等孟韵回神时,已被谢轻舟带到了他的屋中。
跨步迈过门槛,孟韵立即听到屋内楚容惊喜的一声呼喊:“韵娘——你捂我嘴干嘛?”
“诶诶诶,把你脏手给我拿开唔唔……”
“容娘子,咱们先去庖屋啊。你看外头那么大的雨,得熬点姜汤给他们去去寒。”
接着便是拳头落到身上的闷声,林澈含糊着出声,一边和二人问好,一边忍痛把楚容拉出去。
孟韵紧挨着谢轻舟站着,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头顶着披风,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面对这两人。
谢轻舟与林澈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前者扬了扬嘴角,后者心领神会,眨了眨眼——
兄弟懂你。
片刻后,二人便走到院门,恰好碰上匆匆跟来的青幺,正好一起拦住,拉着人一起去庖屋准备姜汤。
人都走干净了,屋内只闻两道呼吸声叠在一起。一柔一重,一粗一细,纠缠萦绕,此起彼伏。
这人也不知道是打什么坏主意,竟不把披风揭开,也不把手挪走,而是将头凑到孟韵耳边,十分“体贴”地解释道:“衙署炭火不够了,只有我屋里还有些,所以方才他们都在此处取暖。”
至于把孟韵请来此屋,眼下便成了谢轻舟的“不得已”之举。
孟韵好笑地勾了勾唇,不想应他的话。
当今天下物阜民丰,堂堂苏城县令的衙署内竟会炭火短缺?不知传了出去,该有多惹人发笑,他倒也豁得出。
隔着披风,孟韵抬眼看了一下紧贴面颊的布料,她虽然只看得见布料,但谢轻舟使坏的心思她可一清二楚。
孟韵也不跟他装傻,所幸将脸移开,隔出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大人,闷得很。”
清润的声音在他耳畔扬起,“坏人”谢轻舟挑了挑眉头,大掌一挥,将披风卷落到了自己手上。
甫一得见光明,还不如不见光明。至少不用正面对着谢轻舟,又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孟韵头脸被闷得浮出微红,她哀怨地看了看谢轻舟手里的披风,再次确定——对,是闷得。
“坐吧,韵娘。”
见她杵着不动,谢轻舟复又折返,手指抵上她的背脊,将她慢慢推到案几前,自己顺势在对侧坐下。
谢轻舟说话的时候,孟韵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缓,双手却忍不住紧紧扣住,一颗心因他忽然的靠近而鼓跳如雷。
好在谢轻舟一时忙着倒茶递水,没有多余空闲看她,正好给了孟韵喘息的机会。
茶盏圆钝,杯身以墨色描红,这又黑又红的,倒意外符合主人的心思。
孟韵的视线从桌上移到谢轻舟脸上,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大人在看什么?”孟韵的声音隐隐透着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