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晟照例抢话替岑森回答,说是他给岑森取的。
岑森第一次不乐意岑家晟替他作答,在岑家晟之后,自顾自地重新回答岑清儒:“我妈。”
来到岑家这么多年,这也是岑森第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
只是在说完的下一秒,岑森就后悔了。岑家晟不要脸地盗取了取名了功劳,他又不会掉一块肉,他根本用不着冲动地打岑家晟的脸。
当然,他后悔并非因为担心自己打了岑家晟的脸之后要挨岑家晟抽鞭子,而是岑家肮脏腐烂的空间里,不配他提起他的母亲。
在岑家但凡提起一次他的母亲,都是对他母亲的羞辱。
因为岑清儒正看着岑森,用后脑勺对着另一侧的岑家晟,所以岑家晟就背着岑清儒不满地瞪了岑森一样,紧接着岑家晟为自己找补道:“阿森年纪小,不知道,名字其实是阿森出生前,我和他妈妈就商量好的,所以也是我帮他取的。”
呵,可真会编。岑森嘴角斜斜地勾起,看似在笑,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嘲讽满满。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装了,只要他想装、他乐意装,谁都骗得过。
——岑森的视线从岑家晟脸上凝回到岑清儒的眼睛里时,刹那间闪过一丝的不确定:真的谁都能骗过吗?包括面前的岑清儒?
可岑清儒的眼神只是普通老人的慈善,慈善地夸赞道:“很好的名字。”
这两年病了的岑清儒,比以前确实多了几分慈善。尤其每次岑清儒犯病的时候,就是一个老孩子,一个人任由谁看见他,都无法再与曾经叱咤商界的传奇联系在一起,只会认为他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的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多出的这几分慈善也体现在岑清儒比起从前,带他们这些孙子辈亲近了些。
因此便不至于,没犯病和犯病的岑清儒,给人太大的反差。
似乎没犯病的岑清儒就是被犯病的岑清儒给日渐影响了。
岑家晟闻言见岑森没给什么反应,立刻提醒岑森:“还不快谢谢爷爷。”
然后岑家晟就要替岑森把岑清儒的赐字收起来,并说一定会让岑森好好装裱然后挂起来。
庆婶带着茶水回来书房,从岑家晟手里接手了岑清儒刚刚写下的这个“闯”字,装到盒子里以方便一会儿岑家晟和岑森带走。
岑清儒在写完这个字也不写了,听着岑家晟又跟他唠家常。
既然岑家晟是带着岑森过来的,唠的家常里自然重点也落在岑森的身上,说岑森马上大学要毕业了,这四年间岑森断断续续地也在岑氏集团里跟着做了点事,虽然没什么成就,但总归收获了锻炼的经验。
铺垫了这么多,岑家晟的重点其实在于,岑森毕业后安排岑森正式进入岑氏集团,该给岑森一个什么职务合适。岑家晟心里是有几个选项的,如今拿来征询岑清儒的意思,由岑清儒来为岑森定夺。
话尾岑家晟还不忘叹息着埋汰一句:“阿森是真让我不放心,都已经能结婚生小孩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要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操心多久。”
岑森心底冷笑。岑家晟明显还惦记着和聂家的联姻。
据岑森所知,前些年余子荣余子誉兄弟俩可把这婚约的主意打得死死的,在余亚蓉的授意下,兄弟俩到现在马上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就是妄图能等到和聂家的联姻。
余亚蓉认为当初岑昉和聂家那边适婚的孙女年龄差距比余子荣和余子誉的更大,岑家晟都能打主意,余子荣和余子誉也能打主意。
余家兄弟俩最大的劣势其实在于姓“余”而不姓“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