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梅香一脸晦暗的从外头回来。
萧玉琢抬眼看她,“打听到什么了?算着时间,从圣上召将军回长安,如今也该到了吧?”
梅香垂着头不说话。
竹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该不会是什么都没打听到,又不好意思说吧?”
梅香瞪了竹香一眼,却难得的没和她抬杠。
“说吧。”萧玉琢将刚换过尿布的重午放在床榻上。
小重午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兀自玩儿的开心。
陈曦月在床榻边,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
“娘子,婢子说了,您可别生气。”梅香小声道。
她这么一说,竹香、菊香都忍不住抬眼看她。
连陈曦月都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萧玉琢却笑了一声,“说吧,我不生气。”
梅香皱着眉头,飞快的看了萧玉琢一眼,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道:“圣上说娘子难产而死,另外给将军赐婚突厥公主。”
“也……欺人太甚了!”竹香一个力道控制不好,啪的把手上的白瓷小碗儿给捏碎了。
里头本是要给小重午喝的水,洒了她满手。
梅香菊香连忙去看萧玉琢的脸色。
萧玉琢眼眸沉了沉,半晌慢腾腾的哦了一声。
“娘子……”
萧玉琢哼笑,“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娘子,将军定不会同意的!”梅香连忙说道。
萧玉琢叹了口气,“当初把指望放在圣上身上,以为将军打了胜仗,圣上就会恩准他复娶我,想法还真是天真。”
“娘子,那如今该怎么办?”菊香声音还算冷静。
梅香自己都快哭出来,她连连摇头,“不管圣上怎么说,将军都没答应呢。”
“若是圣上以忠君为先来要挟他呢?更何况,景夫人身在何处,我们一直都没有打听到,你说人在哪儿我们才会打听不到?”萧玉琢反问道。
梅香怔了怔,“不会在宫里吧?”
萧玉琢没说话。
梅香连连摇头,“不可能,定然是因着娘子不在京城,所以消息才不好打听。”
“娘子,将军对娘子的心,定然不会变的。”竹香也说道。
梅香附和,“是啊,便是有了个突厥公主,也不能怎样。”
萧玉琢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泛着冷凉,“在圣上眼中,在如今世人眼中,女人是什么?不过是和亲联姻的工具,这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若是出身再贫贱一些,那女人不过就是男人手中狎玩的玩物。”
她声音清冷,掷地有声。
屋里四个丫鬟都是一愣,抬眼看着她。
萧玉琢神色很淡,虽有怒气,但怒中更显冷静。
“指望着圣上施恩,于是我沦落到今日的处境。”萧玉琢哼笑了一声,“与其指望着将军违抗圣旨来救我,不如自救。”
“娘子要如何自救?”梅香立即问道。
“若是联系了梁掌柜,或许当初的五芳斋的利钱,城南的利钱,还有德信柜坊的钱,如今还能拿到不少呢。”竹香立即想起来。
萧玉琢微微凝眸,“梁掌柜毕竟和圣上身边内常侍关系过于亲近,如今不好联系他。且想别的办法吧。”
主仆之间的话叫陈曦月听得一愣一愣的。
主仆已经停下话音半晌,她才怯生生问道:“娘子的话,婢子没态听明白,娘子是说,娘子有志向改变当街社会,女子处在底层,任男人摆布的事态么?”
萧玉琢闻言怔了怔,这不失为一个宏大的理想。
她想证明自己,想要独立。往远大了说,那自然也是在证明女人并不是男人手中的玩物,女人从思想到行为上,都完全独立的个体。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得从最小的方向着手……”
“娘子可以带上婢子么?”陈曦月小声问道。
萧玉琢笑起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