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眼热:“你当我来就是为了和你上床吗?”
周弥生一顿,“我不是这意思。”
温尔雅质问:“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翻脸不认人,急于和我撇清关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为了你——”
周弥生却打断她:“别说为了我和你家人吵架。”他的目光变得清冷,态度冷淡,“我没让你这样做,归根结底,你还是姓温。”
温尔雅心中酸涩,沉默道:“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我就是活该。”
周弥生指尖烟灰陡然一落。
她盯着他看,她看到了,那烟灰落在他皮肤上,不可能不痛,可他一声不吭,连表情都不曾变动。
温尔雅盯着他:“你是木头吗?要你说句真话就那么难吗?”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温尔雅居高临下,以为他不会再说话,谁料他忽然站起,吼道:“我让你和温家决裂了吗?你的一切都是温家给的,没有温家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多大力量可以和你爸斗,你就是个笨蛋!被你爸妈利用完,还来找我诉苦,我又算个什么东西?温尔雅——”他的食指抵着胸口处,一字一句地问她,“你说——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话语戛然而止,气氛忽而沉寂。
温尔雅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弥生,后者一字一句道:“倘若我要利用你呢?”
温尔雅问:“那你利用吗?”
“你走。”他并不回答她问题,“别让我再看见你。”
温尔雅说:“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滚。快滚。”周弥生忽然歇斯底里道,“都她妈离婚多久了!别来烦我,滚!”
如此这般,温尔雅眼眶湿润,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照此情况发展,她觉得自己白活三十年,看不清这世道人心。
她看着他,整理好最后着装,又整理头发:“我知道我不够聪明,我是笨蛋,一个被你们随便利用的笨蛋。但我自小就是这样被要求,要乖巧,要贤淑,等我发觉到这种不好时已经晚了,我已经成为一个笨蛋。但是我再笨也该清醒了,也该懂得你对我应该不止是利用的关系,我想你是喜欢我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份喜欢也许比我想象中要多。”
“你——”周弥生现在才知道,听她骂自己比骂他要难受一万倍。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帮他。
“我周弥生靠天靠地,不会再靠你温尔雅。”他切断她的念想,直白地告诉她,“我不会和你温尔雅再有半分瓜葛。”
温尔雅气急:“你儿子还姓温!”
他狠狠看她一眼,低低地说:“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温尔雅再说不出一句,双眸微红地看着他,不想自己表现地狼狈,泪水却糊了满脸。她拉开门把手不管不顾地离去,踉踉跄跄出来那道蓝色防盗门,果不其然迷失方向。
寒风刺骨的天气,脸颊几乎要被冻僵。温尔雅走了很久才找到车停的地方,又在车里吹了良久暖风才变得手脚柔软。
自和周弥生相识至今,她从未这样难受过。她想,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活着就会气人,不管他心里想什么,不管他落魄到什么境界,嘴永远都是硬的,说出的话永远像刀子一样,这刀子拉在别人身上疼入骨髓,他却像是木头。
她沉思许久,也想不出所以然。于是缓慢开车至家中,温子沐却还追在她身后询问爸爸怎么不回家过年?
她说不知道,她让他自己去问周弥生。
可温子沐又乖巧回答:“那我就不打扰爸爸工作了,我相信爸爸会想我的,爸爸最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