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措辞,意欲对方多说些。
可那人却道:“说些我想听的。”
“什么是你想听的?”温尔雅问。
“蓝本的事情,你大可不必问我。”他道,“或者你干脆别打听。”
“我是好奇。”温尔雅诚实道,“蓝本最终落到谁手里?失败的那方对我而言都是伤害。”
周弥生稍一停顿,细细品味这话。最后竟笑道:“怎么离婚之后,倒比离婚之前更关心我?”
“你是我孩子父亲。”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话。”他道,“罢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管,尽管等着吧,我会去找你们的。”
他最后说一句:“你该这样想,蓝本只有到我手中,对你才不是伤害。”
“为什么?”温尔雅诧异,一方是她的家人,另一方是她孩子父亲,无论如何她都会受益。
他冷哼道:“你以为你爸妈为什么将你打发到西雅图,你如果现在还觉得你和温聿在你父母眼中是一样的,你可就太天真了。”
温尔雅没说话,过一会儿才道:“这事儿我早都知道。”
“那你知道吗?”周弥生一字一句道,“你儿子——温子沐的温是你温尔雅的温,和温氏的温并无半分关系,该向着谁你自己心里有数,别他妈一而再再而三得伤我。”
温尔雅也搞不清楚,也许自己最近发得火太多了,又或者曾经就是对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是不满,所以话没说两句就要吵吵,不吵出来心里不痛快。
“你和我,到底谁伤谁?”她气道,“没离婚前,你就故意闹花边新闻来气我,气得我产后抑郁,我想离婚很多年了,你知道吗?”
“那你呢?你和那程绍堂又是怎么回事?”周弥生本意也不想翻旧账,可好像对上温尔雅,对话无疑就会向争风吃醋以及弱智至极的话题方向狂奔。
无他,反正他在日常交流总是与人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好似只有在温尔雅面前才能放松自己,说些真实感受。
“我们是朋友。”温尔雅再一次解释。
“你明知道我俩是死对头,还一个劲儿和他见面,你不是成心是怎样?”周弥生想起那日平白无故受的一拳,气便不打一出来,可他还没说,对面就开口回怼——
“我就是故意的。”她说,“我知道你生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就是想让你生气。”
他没反应,过了会儿才道:“生我气?”
“嗯。”
“那些花边新闻?”
她没吭声。
“是假的。”他说。
“我知道了。”温尔雅一顿,补充道,“我现在知道了。”
周弥生若有所思道:“还有什么吗?”
温尔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说婚姻里的不满还是当下还有什么话想说。
她安静着,周弥生也安静。
周弥生又道:“以前的时候,还为什么生气。”
她这才明了,于是便一本正经地细数:“你总爱发脾气,对人态度一点儿都不好,你爱砸东西,让人不敢接近,还有——和你上床就算了,我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我总让你注意,最后却怀孕了,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