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有些恍惚。
就像是盼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她心里竟感到一丝空落落,好像是,这个人从此之后再无瓜葛,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质问他的不好。
隔天她搬回温家,父母早已知晓此事,对她无半分怨言,还精心为她策划了出国后的生活计划,连带着周子臣以后要上的学校等等。
她把周子臣改名为温子沐的事情告诉父母。
温母很诧异:“是吗?那以后臣臣要喊我奶奶了。”
温尔雅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拿着那份离婚协议,斟酌半晌才询问出口,说:“我才发现,竟然是他净身出户。”
温母没什么反应。
温尔雅说:“我以为,他得让我净身出户的,他不是吃亏的性子。”
“不是又能怎么样?”温母口气冷淡,“这些年,他借着温氏集团,风光大显,这东西温家既然能给了他,也能毁了他。我活到现在,处处忍耐,我不允许我的女儿和我一样。”
温尔雅有些难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母说:“我和你父亲说,这婚你若是不给雅雅离,那我便走。你父亲强势一辈子,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在这个年纪后院着火,肯定是挂不住脸面的。”
“还好。”温母轻拍她的手,“你父亲没到丧心病狂那一步,其实我也是赌,赌他到底在意不在意我的话,还好我赌对了。”
“妈妈。”温尔雅眼睛发酸,低声道,“爸爸他肯定是离不开您的,你们都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爸他虽然严厉,但他是很厉害的人,我和温聿,都不及我爸一半厉害。”
温尔雅说完这话,脑海中忽然闪过周弥生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好似被电流扫过,蚀骨得痛了一下,很快很迅速,却仍能让她惊慌失措。
周弥生曾在她耳边低吼——
温尔雅,欺骗自己不是什么好事情,承认吧,其实你也离不开我……
她忽然问道:“妈妈,周弥生怎么样了?”
温母对温氏不插手,但她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如此胸无城府。她说:“温氏送给他一个棘手的麻烦,不过没关系,他只是需要接受调查。”
温母说完,亦沉默下去。她没想到周弥生会如此轻易同意离婚,就在温秉海同他说起这其中利害,对温尔雅和周子臣的影响。他便毫不犹豫签下离婚协议,将蓝禾资本拱手相让,甚至为了不影响周子臣让他改名换姓。
温母问温尔雅:“你不是一直都想和他离婚吗?”
温尔雅点头。
“那就好。”她摸摸女儿长发,“好好生活,为自己而活。”
初到西雅图后的一段时间里,温尔雅安定好生活,并未着急让儿子入学。而是和朋友带着温子沐来了躺短途旅行,感受此处与国内的不同。
温子沐经常问她:“妈妈,爸爸怎么没有来?”
温尔雅说:“他不来。”
温子沐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说:“爸爸工作太忙了,是吗?”
她不言语。
她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