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第二章 (第3/4頁)

加入書籤

三項指標指的是破案、刑事拘留和治安拘留人數,專門用來考核派出所業務工作,完不成指標的派出所,就被亮紅燈。喬納納的案子如果按照走失統計的話,就按治安案件統計,要是按照疑似兇殺、拐賣等刑事案件統計上報,就是一起刑事案件,派出所的壓力就大了。

喬納納失蹤暫時沒按照疑似兇殺上報。劉保國心裡並沒因此而輕鬆,他抽出幾個偵查員,讓他們去查查這宗謎案,如果不費事就顯出端倪,馬上補立刑事案件還來得及。

幾個偵查員調查幾天後,把康鐵柱弄了來。

康鐵柱從足球隊退役後,到少年宮當了個足球教練,平常就住在少年宮裡。少年宮的門衛說,喬納納出事那天夜裡,康鐵柱本來從外邊回來了,可是沒過一會兒又出去了,而且天亮前沒再回來。

偵查員查了,沒人證明康鐵柱那段時間在哪裡。康鐵柱復又出去的時間,正是喬納納失蹤的時間,並且,康鐵柱往返宿舍的路,也正是喬納納回家經過的路。

康鐵柱一問三不知,他說他夜裡是出去了,可是根本沒看見什麼少女。

劉保國帶著偵查員重新去訪問寧靜,希望能從她口裡獲取一些新線索。屈麗茹不放心女兒,一定要陪著寧靜接受警方調查。

寧靜對劉保國重複著她說了好幾遍的話。她說,那天夜裡,她和喬納納分頭回家了,一點兒也不知道喬納納後來出了什麼事。

屈麗茹也重複著說過的話。她說,如果不是喬納納到家裡去找女兒寧靜,她是不會同意女兒晚上外出的,就因為喬納納和女兒關係好,談得來,喬納納又比寧靜大,總像姐姐一樣護著寧靜,她才同意兩個女孩出去的。再說,喬納納並沒說她們要到足球場去,而是說要到她家去玩兒。

儘管屈麗茹的話合情合理,但是,劉保國是有豐富經驗的刑警,眼睛能明察秋毫。他還是從寧靜和屈麗茹的眼神裡看出了什麼。這母女很可能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說實情,以免招惹麻煩。現在的人心眼兒太多,太自私,什麼事都怕沾上,前幾天報紙上還報道了,幾個大學同學結伴出遊,一個學生失足落崖身亡,身亡學生的家長狀告其他同學,索賠幾十萬元。屈麗茹母女怕被喬納納家裡人纏上也說不定。

劉保國問:“寧靜,你是喬納納失蹤前最後和她在一起的人,她是為了你才和你出去的,她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她可能被人殺死了,也可能被人拐賣了,她平時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

“哇!”

寧靜突然哭出了聲,屈麗茹趕快安慰女兒,有些不滿地對劉保國說:“劉隊長,你不該對我的女兒這種口吻,好像喬納納的失蹤和我女兒有關係似的。喬納納失蹤後,我女兒非常難過,每天都哭,她已經經不起刺激了。”

康鐵柱什麼也沒交代,又沒任何證據,劉保國不得不放了他。

4

下了班,莫小蘋急不可耐地往寧遠的畫室趕。

儘管忙著熟悉測謊業務,莫小蘋還是忍不住每天都去寧遠的畫室。熱戀中,一天不見,就沒著沒落丟了魂似的。

其實,莫小蘋的肖像基本完成了,寧遠就是留下那麼最後幾筆不畫完它,好像畫完了,莫小蘋就不會再來了。

當然,此時的他們,作畫已經是談情說愛的道具了,“畫畫”也成了他們約會的代名詞了,寧遠電話或簡訊裡一說“今晚過來畫畫”,莫小蘋就領會了。

除了畫畫,他們有時候也出去散步。莫小蘋喜歡被寧遠擁著走的感覺。只要時間允許,他們都會在一起待得很晚,直到莫小蘋不離開不行的時候,這時,寧遠就用他的大風衣攬著她,送她回去。

路上,寧遠憐愛地用手捏住莫小蘋的嘴唇,不許她說話,聽他一個人說。

他的話多起來喋喋不休,什麼希臘神話能深刻揭示生活真實,中國國畫只反映內心感受什麼的,海闊天空,沒邊沒沿的。話少起來的時候,他一句也沒有,莫小蘋就隨著他緩緩走。有時候他的話甜膩膩的,讓莫小蘋心裡美滋滋的。有時卻讓莫小蘋摸不著頭腦,她也不打斷他,就當是他在發藝術家的神經。

莫小蘋連跑帶顛到了畫室門口,聽到裡邊很熱鬧,以為又是光頭和馬尾長髮他們來討論美學藝術了。寧遠的畫室經常聚集搞美術的年輕人,他們有時互相切磋,有時高談闊論,發表自己對美術藝術的見地。光頭和馬尾長髮是寧遠畫室的常客。馬尾長髮的家在外地,有時太晚了,就不回租住地,在寧遠的沙發上睡一夜。

莫小蘋推門進去,見不是光頭和馬尾長髮他們,而是幾個孩子熱熱鬧鬧地圍著寧遠。寧遠手裡拿著一本速寫本,邊翻看,邊指指戳戳的,不時爆發一陣笑聲。和孩子們在一起的寧遠,開心得也變成了一個大孩子。

寧遠看見莫小蘋,跑過來拉著她進去。孩子們立即把他倆圍住。

原來,這幾個孩子是從西藏來這兒上學的。寧遠大四的時候,曾主動申請到西藏一所小學校教授美術,這幾個孩子都是他的學生,寧遠和孩子們一起度過了兩個月的美好時光,離開西藏的時候,和孩子們都戀戀不捨的。寧遠在上課之餘,給孩子們畫了不少素描,現在和孩子們邊看邊回憶,自然想起許多高興的事兒。

送走了孩子們,寧遠帶莫小蘋到美食廣場去吃夜宵。

此時,馬尾長髮正在酒吧裡,對著進進出出的紅男綠女躬身討好呢,“畫一幅肖像吧,畫得不好不要錢,幾分鐘就好。”

有穿著得體的女士好像有點兒動心,但是,看看馬尾長髮的寒酸打扮,扭頭走開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讓他說動了,坐了下來。畫完了,那人拿過去一看,“什麼玩意兒,一點兒也不像我!”抬起屁股走了。

“狗孃養的!”馬尾長髮低聲罵。馬尾長髮總是這樣罵不給錢的人。出入這裡的人,錢包都是鼓鼓的,十塊二十塊的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錢,馬尾長髮畫一幅肖像頂多要二十塊錢,願意多給的,他當然不拒絕。可是,願意多給的極少,不願意給的挺多,所以,馬尾長髮就叫他們狗孃養的。

和莫小蘋一起吃過夜宵,寧遠向服務員要了兩個餐盒,裝了滿滿兩盒吃的,和莫小蘋一起給馬尾長髮送去。

和寧遠比,馬尾長髮是個苦孩子,和寧遠做同學的時候,寧遠知道他家裡不寬裕,經常在生活上接濟他,兩個人的身材相當,寧遠的衣服等都和馬尾長髮不分彼此,他們的性格也相投,都有些憤世嫉俗,因此好得如同親兄弟。

大學畢業後,馬尾長髮本打算回家鄉混,寧遠擔心那個小城市沒有藝術空間,荒廢了馬尾長髮的所學,馬尾長髮除了畫畫,別的什麼也不會,於是就勸他留下來,有自己關照著,馬尾長髮起碼不會餓肚子。

馬尾長髮從酒吧裡出來,一把奪過寧遠手裡的餐盒,他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也不管手乾淨不乾淨,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瞧你,真像乞討的了!”寧遠說。

“本來就是嘛!”馬尾長髮嘴裡咕嚕著。他平時總說,自己給人畫肖像和乞討差不多,有時候,還不如乞討的。

“今天碰上狗孃養的了嗎?”寧遠問。

馬尾長髮“嗯”了一聲,又伸出食指和中指,“兩個!”

5

所長不進屋,站在齊大庸辦公室門口問:

“齊大庸,那個案子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劉保國來電話了,讓你去測謊呢!”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