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縱火之人

坐在案桌後的濮陽澤跟站在下的雲凌璟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小丫鬟還有這樣的身份，看來王府三具新娘屍體的這件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小女用了一半賣田地的銀子疏通了關係，自賣進了王府中，一直都在私底下查詢姐姐當年病逝的訊息。這一找就是一年，小女一點兒有用的訊息都沒有查到。”柳香兒繼續說到。

“小女進到王府一年後，府中又給王家的少爺尋了門親事，這次新嫁娘倒是沒有病逝，也沒有出什麼意外，只不過嫁進王府後身子骨有些虛弱。可半年後外出上香的時候卻被劫道的山匪給掠了去，雖給了贖人的銀子，但少夫人受了驚嚇，沒幾天的時間也沒了。”

“小女之前是少夫人院子中的三等丫鬟，負責灑掃之類的活計。小女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把少夫人最後幾天用過的藥渣都留了下來，讓人看過，那些要只有讓人嗜睡的效用，沒有治病的作用，就連安神的效果都沒有。”

“自少夫人去了後，小女就一直注意著府上的喪儀之事。有天晚上小女守夜，聽到停放少夫人棺槨的靈堂中有響動，就悄悄的在外面候著，最後卻見少爺從靈堂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兩個王府的下人，好像扛著什麼東西。”

“等走近了，小女才現那兩個下人抬著的是一身紅色嫁衣的少夫人，而且少夫人動作還很怪異，胳膊彎曲著，腰身也向前微傾。當時小女害怕及了，可一想到姐姐離奇的病逝，還有現在少夫人的樣子，鼓足了勇氣跟了上去。”

“最後，少爺帶著人到了最後面的那座院子中，也就是府中被禁止靠近的那座院子。小女不敢跟的太緊，等少爺進到屋子中後才敢慢慢的靠近。不過小女並沒有在屋子中找到少爺的身影。”

“小女知道，這院子中肯定有古怪，就退了出去，一直在院子的外面等著。小女等到快要睡著的時候，院子中終於有了響動，少爺帶著那兩個下人從屋子中走了出來，可是卻不見少夫人的屍。”

“小女知道那屋子中肯定有蹊蹺，往後，只要小女得了空，就偷著到那座院子中去查探一番。而且小女還現，少爺在每月的十五肯定也會去一趟那座院子，而且呆的時間也不短。”

“這麼說來，你沒見過王府暗室中的東西？”濮陽澤目光微深，看著跪在地上的柳香兒。

“小女找了很長時間，都沒在那間屋子中找到不同尋常的地方，小女也只在昨日才知道，原來小女的姐姐就被藏在王府的暗室中，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夜，始終沒見過外頭的太陽。”說著，柳香兒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站在下的雲凌璟自柳香兒開始說話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她的眼睛，還有她一些細微的小動作，確定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抬眼看著濮陽澤，衝著他點了點頭。

濮陽澤對雲凌璟的觀察力很是信服，這下整件事情就都能串聯起來了。肯定是柳香兒知道上面來人了，要比劉大通這個王府的女婿管事，所以才趁著他們到王府的功夫，設計讓翠枝跟著她到了那座院子，這才讓暗室中的秘密得見天日。

這柳香兒可真是個心思縝密的，也是個心理抗壓能力強大的，不然也不會有這股子韌勁跟魄力，自賣進王府，就為了查清楚自己姐姐病逝的真相。

“王府的幾場火，也都是你放的？”雲凌璟往柳香兒的跟前走了兩步。

“是，都是小女放的。”現在柳念兒已經重見了天日，柳香兒見濮陽澤是個能管事兒的官，王天佑不日肯定也好收到他應有的懲罰，她什麼心思都沒了，乾乾脆脆的認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小女不想見第四個新娘也遭了這災禍，原本打算在辦婚事前去勸說王小姐，可婚禮卻突然提前了，小女這才不得已，趁著前面敬酒的時候，用迷煙迷暈了新房中的人，把她們帶到了柴房中，這才點著了新房。”

“小女也是在點著了新房之後才知道大人您到了悟鹽縣。小女想著，新房著火，王府肯定得徹查，誰知他們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小女這才燒了第二把火。”

“小女知道王家老爺沒有回府，也知道院子中的人都去忙著新房那邊的事情了，傷不到無辜的人，所以才放心的點了火。”

“可這場火之後，王府依舊沒有報官的跡象，小女還沒想出法子，第二天知道大人您帶著人到了王府，還以為您要開始徹查這兩場大火，卻得知在王家老爺的院子中現的屍體。”

“小女還以為自己誤傷了人，就一直等在停放屍體的院子外，得知是周仵作為了在您跟前邀功，小女這才臨時決定，點了第三場火，在您要去新房那邊的時候，特意在新夫人的院子中亂轉了一通，引得翠枝到了那座院子。”

“求大人為小女枉死的姐姐做主，嚴懲王家的少爺王天佑這個殺人兇手。”柳香兒又嘭嘭的衝著濮陽澤磕了幾個響頭，沒一會兒的時間，她的額頭已經有血絲滲出。

“一旁跪著吧。提王天佑上堂。”濮陽澤揮了揮手，龍鱗接到指示後轉身出了大堂。

剛想要號施令讓衙門中的捕快去提人的劉大通一下子把話噎在了嗓子眼，見龍鱗輕車熟路的轉個彎往大牢那邊走去，又站回了回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龍鱗就把王天佑拎到了大堂上，這時候的王天佑早沒了昨天的精氣神兒，頭上是牢房中地上鋪著的稻草，身上的衣裳也都褶皺的不成樣子，慢慢的汙漬前一塊後一塊的，也只比外面的乞丐好那麼一丟丟。

“那三具新娘的屍體現在已經被確認，是你之前娶的那三位新娘，不知道王少爺有什麼要說的。”一上來，濮陽澤就直奔主題，一點兒廢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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