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柳香兒

“岳父。”劉大通親自去府門外接了王家老爺進門，王氏得知自己的父親來了，雖然眼睛已經腫的不能見人了，可也拾掇了一番來到正廳。

“父親。”一見到自己的父親，王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自從知道了王府昨日的一系列變故之後，她的眼淚就沒停下過。

王家的老爺子王乾，這是他學道之後給自己改的名字，他的本名是王福來。只見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道袍，一頭灰白的頭束在頂，簡單的用一根竹枝簪住，眉毛跟鬍子也都是灰白的，長鬚冉冉的倒是很想一名方外之人。

不過從臉上來看，倒是看不出王乾已經是將要六十歲的人，頂多有個四十來歲的樣子，看來他這道修的也算是有點兒成就。

“聽聞王府生了大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王乾捋了捋鬍鬚問道，今天他是來跟劉大通要人的。

王乾只知道自家兒子成婚的時候新房被火燒了，自己的院子也在當天被點了，後面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呢。

今天一早王乾進城之後就打身邊伺候的人去王府喚了管家，自己則是往劉府這邊來了，二人才匯合在一起王乾就讓管家開始叫門，管家還沒來得及跟他稟報之後生的事情呢。

劉大通還以為王乾是在問那三具新娘屍體的事情呢，這事兒他現在也插手不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父親，弟弟現在還在縣衙門的大牢中關著呢，您讓人給他送衣裳褥子進去了嗎？”王氏嗚咽著走到王乾跟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什麼？”王乾一愣，“天佑現在在哪？大通，天佑可是你的妻弟，且王家還被賊人點了火，你怎麼把天佑關起來了？”

劉大通被問的煩了，把這兩天來生的事情簡單的跟王乾說了一遍，還沒等他說到王天佑在牢裡的情況，王乾轉身就出了劉府，往王府那邊走去。

王府的管家一見王乾的臉色，就明白了。王乾這是已經知道了王天佑的事情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灰溜溜的跟在王乾身後往王府中走。

酉時整，劉大通在悟鹽縣的大堂等來了濮陽澤，當然，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云凌璟跟龍鱗等人。

“帶上來吧。”濮陽澤坐在大堂上，看了劉大通一眼。

劉大通趕緊的讓捕快把關押的兩個小丫鬟又提到了大堂上，昨天沒辦完的事情今天還得繼續。

“雲仵作怎麼看？”昨天雲凌璟去驗屍的時候濮陽澤倒是想用刑來著，可想到雲凌璟走時的神色，知道她心中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怕多耽擱一天半天的時間，也好看看雲凌璟還有什麼本事可以挖掘出來的。

雲凌璟有些詫異的看著濮陽澤，這人怎麼什麼事兒都要拉上她？她只是一個仵作，不是幹刑偵的。

濮陽澤只是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言語，等著她給自己回話。

“左邊的那個小丫鬟可以放走了。”最後，雲凌璟開始開了口，她現了，自己今天要是不給個答案出來，濮陽澤能跟她在大堂上耗一整天。

濮陽澤揮了揮手，劉大通趕緊的照辦。

那個小丫鬟被拉出大堂的時候還是懵的，出了大堂的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看來從昨天到現在，這丫鬟的心理已經完全崩塌了，現在一放鬆下來，整個人才敢放鬆下來，狠哭一場。

“怎麼就確定是她了？”濮陽澤之前也傾向的是還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

“昨日大人問詢的時候，那些沒做過的丫鬟全都一臉的坦誠，這個丫鬟雖然臉上也很是無辜，眼中也是一片平靜，可腳尖卻一直緊繃的瞪著地面。這丫鬟的心理素質倒是很好，可是人的身體很奇妙，一些微不可查的細微動作就能出賣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而且方才大人讓人押她們二人上來的時候，另外一個丫鬟的心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反觀她，依舊鎮定如斯，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丫鬟能做到的。這都被關了一夜了，怎麼也得像剛才被帶出去的那個小丫鬟那樣，臉上表現出來的焦急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跪在大堂中的小丫鬟臉上的神情也變了變，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慢慢的握成了拳。她以為自己能矇混過去，可誰想，一下就被人給揪了出來。

不過王府地底下的東西已經見了光了，她是不是會被抓出來也無所謂了。

“只給你一個仵作當，看來是屈才了啊。”濮陽澤看著雲凌璟說的一臉的神采奕奕，嘴角的笑意也有些遮擋不住。

“下官只是習慣了仔細觀每一項事物的細節。下官做的是仵作的工作，必須得有好眼力，不然怎麼給辦案的大哥們提供最有利的證據？”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還要繃著嗎？”濮陽澤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想比剛才對雲凌璟的和煦，他的目光驟然變的銳利起來。

“大人，求大人給小女的姐姐伸冤。”小丫鬟咬了咬後壓槽，突然一頭磕在了地上，咚的一聲悶響傳遍了在寂靜的大堂。

“大人，小女沒有賣身給王府之前也是老實人家的閨女。小女家住小柳莊，隔著悟鹽縣縣城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小女姓柳，小名香兒，小女還有個二十歲的姐姐，叫柳念兒。姐姐在三年前嫁到了縣城中的王家，可沒過三個月，王家就來人說姐姐突心悸之症，沒了。”

說著，柳香兒的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開始往下落，身體緊貼著地面，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莫大的悲哀中。

“小女的姐姐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患了心悸之症？小女的父母也因為受不住這個訊息，沒過半年，都相繼去了。又過了半年，小女聽說王府又新娶了一門媳婦，新婦沒過三個月也沒了，聽說是賞花的時候不小心落水溺亡了。”

“小女不信這世上有這等類似的事情，把家裡的田產都處置了之後自賣進了王府，只為查出姐姐病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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