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靠近 (第2/4頁)
彷彿被濃重的悵然和懊悔沉沉打了一巴掌。
頭頂一盞水晶吊燈,在他眼前虛幻成了一片蒼白。
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無所適從。
悔意與愧疚盈了滿懷,像無數只小蟲子,不知從哪一處蔓延開,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全身,啃噬著他的神經。
他手掌撫過眉眼,手心仍是冰涼。打了電話給助理,訂了張最快飛回國內的機票。
然後扔下手機放開步伐,在偌大的房間內,漫無目的地疾步走了兩圈,又走回來,卻還是悵然。
開始收拾剛才放棄了的收拾一半的行李。
他將東西一股腦地疊放進去,一件又一件,越來越心煩,最後幾乎都成了無意識,瘋了一般地,往裡塞。
塞滿了,什麼都塞進去了。
甚至溢了出來再也塞不下,他心口的那一處空洞,卻越擴越大。
最後,他索性什麼都不帶,疾步出門。
在車上,他幾次開啟通訊錄,想打給她,卻又作罷。
一想起,她面對他時那眼中的決絕與防備,就覺得這一刻,說什麼卻都是蒼白。
他要當面見她。
一定要見她。
澳大利亞飛港城要12小時,墨爾本時間比國內早兩小時,明早他將在國內時間上午十點抵達港城。
另一邊的港城,陳旖旎又加班到了很晚。
她在LAMOUR設計室中,按服裝設計圖,仔細裁剪著布料。
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人,她低著頭,神情認真專注,葳蕤燈光落在她肩頭,與一縷捲髮勾出半側柔媚的臉。
直到脖子痠痛,她才抬起頭。
外面天色已浸黑如墨。遠見天邊懸著一縷星斗,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又這麼晚了。
她一口氣,裁完了最後一刀。
厚重的布料墜在她的腳下,好像是把什麼給斬斷了。
她握著剪刀,有一瞬間的失神。
最終她放下,活動了一下肩頸,喝了口手邊已經涼掉的咖啡,跌坐入旁邊的椅子中。
疲倦地點了一支菸。
煙氣嫋嫋之下,她眯了眯眼,抬眸。
不遠處,掛著件潔白的訂婚禮服。
長紗垂地,胸口綴著珍珠與白色的天鵝羽毛,設計簡單,比婚紗那樣厚重繁複的款式,要輕薄的多。
也小心翼翼的多。
當時她裁剪面料時,一絲一毫多餘的尺寸都不敢僭越。
也一絲一毫的幻想和期待,都不敢有。
那天沈何晏與她敲定明天訂婚宴的事宜,她直說了訂婚禮服交給她,不用他多操心。
他最近在籌備電影事宜,很忙,還要去說服經紀公司和他奶奶——經紀公司那邊她不清楚,但是他奶奶那邊,好像還是有些困難。
他不知道,其實她早就設計好了這麼一件訂婚禮服,設計圖在幾年前就畫好了,禮服也在她得閒的時間斷斷續續地做了出來。
但從沒拿出來給誰看過。
始終把自己的真心包藏得小心翼翼。
她以前很小的時候就想過,自己要設計一件婚紗,結婚的時候穿。然後跟一個深愛著她,她也深愛他的男人結婚。
她抽完了一支菸,又站在那件訂婚禮服前片刻。
她與它對視著,不知道自己穿上是什麼樣子。
很想問問它。
最後,她將臉頰輕輕地貼了上去,摩.挲著面料與胸口點綴的珍珠,閉上了眼,“明天見。”
最近沈何晏的電影快進組了,今天他去商量事宜,結束後,已經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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