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宇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竹篓,放到自己手上,问道:“这是什麽?”
“……装鱼的。”
谢承宇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叉子,“那这个呢?”
“……叉鱼的。”
“哦——”
“不是捉鱼吗?怎麽又用这个。”
“……”沈终离不知道怎麽跟眼前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解释,捉鱼用手根本捉不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终离带着他来到河边,转头对他说道:“你就站在这儿看着吧。”
谢承宇不服气道:“为什麽?!”
沈终离脱了鞋袜,道:“我怕你淹死了我没法跟你们谢家交代。”
谢承宇也学他,把鞋袜脱了,然後指着水里的鱼惊呼:“真的有鱼!”
沈终离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
谢承宇低声道:“哦,好。”
沈终离把裤腿挽起来然後把衣服打了个结,谢承宇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你的腿好细丶好白啊。”
“……”
沈终离斜了他一眼,谢承宇又学他把裤腿挽起来。
沈终离做什麽,谢承宇就跟着做什麽,所以在谢承宇踩到水里时,又开始大叫:“嘶——好冰!”然後又想起来不能太大声,他看向沈终离,果然,又被瞪了……
河里除了冰,还有很多鹅卵石,把谢承宇硌得龇牙咧嘴,当然,也不知道他是被硌的还是被冻的。
沈终离认真查看鱼的位置,然後眼疾手快地把叉子叉下去,谢承宇屏住了呼吸。
沈终离把叉子扬起来,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在叉子上,还在扭动。“把竹篓拿过来。”
“哦!”谢承宇折返回去拿竹篓,被鹅卵石硌得扭来扭去,沈终离摇了摇头,也往岸上走,谁知谢承宇一个踉跄,後背撞向了沈终离,沈终离扶了他一把,“说了让你看着。”
谢承宇艰难地上岸了,拿过竹篓,沈终离对他吩咐:“把鱼放进去。”他把鱼从叉上取下来,谁知道这鱼太滑,一呲溜就滑掉到了地上,还拼命地蹦了两下,在即将蹦到水里之前谢承宇一把捏住它,还没等拿起来,嗖地一下从手中滑出去,滑了更远。
“你别太用力捏它!”沈终离看不下去。
“那怎麽拿?”谢承宇真诚发问。
“你扣住它的嘴和腮。”
果然,按照沈终离的方法,这才把鱼拿起来,“我捉住它了!”
沈终离无语:“你快放到鱼篓。”
谢承宇看向他光着的脚,又想到对方还在病着,这河水这麽冷,肯定吃不消。“你把鞋袜穿好,我去叉。”
“行。”反正鱼也抓到了,他爱玩就给他玩吧,沈终离把叉子递给他。
谢承宇踉踉跄跄地下水,看到鱼了便用尽全身力气,把鱼叉叉到水里,等把叉子扬起来,却不见鱼。
谢承宇转头看向沈终离:“?”
“你要叉鱼之前脚别动,别吓到它。”
谢承宇恍然大悟,擡脚又开干,在他挣扎了无数次之後,终于叉到一条,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厉害吧?”
“厉害。”沈终离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两人把鞋穿上,谢承宇问他:“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麽。”
沈终离想起他生病那次,谢承宇唤过他阿离,估计是从大哥那里听来的。
“沈终离。”
“哪个终哪个离?”
“终将离别的终离。”
谢承宇皱眉道:“你爹娘怎麽给你起这麽个名?”
沈终离无所谓道:“本不也就是这样麽,人活数年,终须一离别。”
“那也,太不吉利了。”
沈终离也懒得跟他解释,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