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头发。
伤口上的血已经干了。
她将棉签轻轻点涂在他的额头上。
“痛吗?”她问。
时忱习惯了受伤,没什么感觉。
可面对温予,他到嘴边的那句“不痛”变了,他说:“痛。”
“那我轻点。”
“好。”
温予给他消完毒,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吹吹就不痛了。”
时忱莫名觉得她像是在哄小朋友。
但他很受用。
他又将头凑过去了些:“还是有点痛。”
他想温予再吹吹。
对上温予视线,他发现她眼眶红了。
之前受委屈的时候她都没哭,只是一个静静地坐楼下。
唯一一次见到她哭还是那次她被骂是“没用的废物”,委屈的眼眶发红。
时忱看到她有些泛红的眼眶,他急忙开口:“不疼,一点也不疼。”
似乎是怕温予不信,时忱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他不想要她心疼他了。
看到她眼眶红红,他也跟着难受。
温予只是看向他额头的伤,没说话。
“你脖子上的伤,我给你消毒一下。”
“好。”
时忱轻轻拨开她脖子间的一缕碎发,他拿起棉签,动作很轻很轻地给她脖子上的伤消了毒。
“疼吗?”他问。
温予摇头。
卷卷似乎是知道两个人都受了伤,趴在地板上,一脸担心地看着两人。
两人像是被困在原生家庭受伤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
时忱拿了镜子,照了一下额头上的伤。
“破相了。”他说。
“应该不会留疤。”温予轻声安慰他。
“要是留疤了,温昭昭以后会觉得我丑吗?”
突然放大版的脸出现在面前。
温予心跳停了一瞬。
少年五官立体,眉骨硬朗,,鼻子高挺,是那种骨相和皮相都近乎完美的长相。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遇见温予之前,看人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仿佛任何东西都不值得他去在意。
他睫毛黑长,眸光中透着几分温柔。
温予视线落在他鼻尖上的那颗小痣上,有些害羞地挪开视线,别过脸去:“不会。”
“是不会留疤还是不会嫌弃我?温昭昭。”
“都有。”
听见温予的话,时忱愉悦地弯了眸子。
温予说完,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语气认真:“你很好看。”
这下轮到时忱愣住,他耳尖染上几分可疑的红。
他心生出几分逗逗她的念头。
“是你喜欢的长相吗?”时忱问她。
“是,因为是你。”
时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是他,所以她喜欢。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