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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暴君偷心攻略(七)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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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嫣從她身邊目不斜視經過,翹起戴著玳瑁護甲的蘭花指撣去肩上灰塵:“本宮也是你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貴妃娘娘倒是反客為主真把自己當寵妃了……”

紀語凝被她堵了一通也未表露出過多不滿,十分執著緊跟謝嫣一路邁出清安殿。

謝嫣見狀只得屏退左右宮女,在靈未顧忌的眼神裡她不以為意問:“貴妃究竟意欲何為?”

“娘娘難道不氣是賤妾佔了娘娘對陛下的救命之恩?”遠離了眾人視線的紀語凝才是真正的紀語凝,她卸下往日楚楚可憐又故作清高的偽裝,目光陰鬱而怨毒,與謝嫣一字一句說著她自入宣國以來一直不曾對外人道也的心裡話。

謝嫣只覺好笑:“為何要氣?你想奪了就儘管奪了去,我陸嫣然不是什麼沒有君王的寵愛就活不下去的女子。本宮位至皇貴妃何須以爭寵的手段來麻痺自己?”

紀語凝是生平第一次想要嫉妒一個人,當年聶塵挑選太子妃時,她也未如今夜這般對其他女子動過嫉妒的念頭。

若她還是當日的丞相之女,恐怕也不及陸嫣然的一根毫毛。

她與陸嫣然一樣是憑藉高貴出身,一樣披荊斬棘才終於得以入宮。

可無論殷祇寵愛誰,陸嫣然都能做到灑脫和釋懷。而她在周宮中還需費神關心聶塵今日宿在哪個昭訓宮裡,明日又寵幸了哪個宮的宮女。

陸嫣然不曾經歷過她所經歷的家破人亡、痛失愛子,不曾經歷過被心上人拱手贈予他人的痛楚,她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面前如此趾高氣揚?

紀語凝這副陷入深思的模樣謝嫣一看便知她又想起了聶塵,瀏覽劇情無數遍,謝嫣仍是不能理解她為何對一個渣男如此惦念痴迷。

在周國時,聶塵沒有能力保護她還曾想著丟下她獨自逃跑,為了自己的復國私慾,聶塵更是逼她打掉期盼許久的孩子,說服她和親惑亂殷祇。

於君於父於夫,聶塵都極不稱職。

也不知紀語凝到底是喜歡當初對她一笑時萬花齊放的太子聶塵,還是想麻痺自己去逃避他對她已無情的事實。

唯有讓紀語凝看透聶塵的為人,早日解開對殷祇的心結才是促使她喜歡上殷祇的捷徑。

謝嫣瞧著遠處開得爛漫的木槿,語有所指道:“盛寵不是一廂情願之事,陛下既喜歡你,本宮又何必湊上去降了自己的身份?陛下獨寵你本宮忍得了,陛下為你不入後宮本宮亦咽得下這口氣。但倘若他有一日為了你傷及無辜傷及太后,本宮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他同歸於盡。本宮不知你是如何來的我們大宣,除去和親周國示好之策千千萬,你們主子獨獨選了最不能長久的和親,妄想靠一個女子拴住一個國家,本宮不知這到底是自不量力還是太過捨得。”

靈未打著團扇在不遠處的步輦邊候著謝嫣,謝嫣話已至此,紀語凝是在宮裡摸爬滾打多年的太子妃不會不通透她如今在聶塵心中的地位。

若她還執迷不悟,妄求聶塵這個渣男回心轉意,謝嫣不會看在原女主的份上對聶塵手下留情。

紀語凝在謝嫣的一句“太過捨得”的震顫裡恍惚迷茫地回了朝陽殿,她赤足在殿中站了半晌,而後腹部的傷口開始作痛才摸索著坐在貴妃小榻上等御醫前來換藥。

縛在傷口處的繃帶還未解下,楚楚迫不及待從裡殿的羅床上跳下來,揪住她袖子逼問:“那暴君可升你階品了?”

楚楚實則是聶塵前段時日最寵愛的寵姬,聶塵勸說她和親宣國,紀語凝以身邊無人照顧而楚楚宮女出身定能照料好她為由,將她一併帶了過來。

楚楚哭鬧了一夜,聶塵便從她殿中披衣而起去了楚楚房裡哄她。

那晚紀語凝剛落了胎,大夏天氣血不足蓋著厚被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眼睜睜看他去了另外一個姬妾的偏殿。

聶塵無數次對她說,得妻若此夫復何求,能娶到才貌雙全的紀語凝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可是如今她第一次懷疑,這於她自己而言究竟是福氣還是劫數。

她將她遭遇的所有不幸全部怪罪到殷祇頭上,可殷祇除了滅了大周之外,在宮裡諸事上沒有半分對不起她。

紀語凝撥開楚楚的手,冷淡道:“沒有,在宮裡遇見了皇貴妃。”

“沒有?!那你如何向殿下交代?紀語凝你是不是過了幾天好日子越發不清楚自己姓甚名誰了?”

楚楚平日就愛教唆挖苦她,紀語凝剛剛吃了謝嫣一頓教訓,眼下內心痛苦糾結,逢楚楚不知輕重撞上來,紀語凝立刻暗了臉色將她推搡到地上。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不管在大周還是宣國,你都是宮女,本宮才是你的主子!”

聶塵喜歡楚楚嬌蠻不諳世事的模樣,日日將她寵上了天,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不要忘了身份的應是你紀語凝才對,你以為殷祇流水一樣往你宮裡送那些玩意便是對你情根深重?若他得知你是大周曾經的太子妃,你說他會不會覺得你噁心透了?”

楚楚的話如一把尖利匕首狠狠剖入她心口,大周對女子名節看得極其重要。一女不可侍二夫,雖然殷祇未近過她的身,可或許在聶塵眼裡,她已經不配再做他的太子妃。

紀語凝洗漱完披著一頭溼發木然躺在床榻上,耦合色的床帳流淌出粼粼波紋,一雙手驀然橫伸進來緩緩將床帳撩開。

她日思夜想的那人披著一身月華立在她身側,身子瘦削得有些脫形,黛青色的鬍鬚已悄然爬上他的下頷。

紀語凝雙目溼潤就要爬起來,聶塵卻不悅道:“太子妃你今夜對楚楚撒了氣?”

她堪堪收回伸到半空的手,卻又聽他道:“這一個月來,殷祇可曾寵幸過你?太子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她渴望他的親近,渴望見到他堅毅俊美的面容,然而他趁著殷祇昏睡的功夫潛入朝陽殿與她相見,不曾問她今夜受了多重的傷,也不願聽她解釋與楚楚的口舌之爭。

她為他以身涉險,而他回報給她的唯有滿眼的失望與漠然。

疲憊與睏乏鋪天蓋地朝紀語凝席捲而來,聶塵在她身邊續道:“皇貴妃陸嫣然此女不簡單,竟然能出手制住孤的刺客,她在宮裡一日你就需提防她一日。”

紀語凝累得連眼皮都難以睜開,她張開手擋住床帳外刺眼的光亮,有些倦怠道:“語凝謹遵殿下懿旨。”

聶塵看她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也不逼她太狠,臨走前不忘補充一句:“這次行刺趙餘已經找到了替死鬼,下次若還有計劃,孤會提前親口告知於你……楚楚她年少性子又單純,你不要同她計較。”

楚楚年紀小又怎麼,陸嫣然年方十八就已是一宮之主皇貴妃,她心性九曲玲瓏連她也不可及。

他們從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伉儷變成了如今兩兩對坐無言以對的怨侶,自聶塵將她送來宣國的那刻,或許註定他們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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