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以庆济方领兵,攻伐陇地,听闻…有大真人现身,还不止一位。”
“赵国出动了北方仙门的烛魁,而卫悬因…也出手了!”
大漠之上风沙滚滚,绛袍青年停在金灿灿的阵法基座之上,遥遥望向北边,目光中满是思虑。
“好大的阵势,连卫悬因都出手了,这是真有了大动干戈的心思!”
他面上有了些冷笑:
“莫不是看着杨锐仪在东边连克连胜,收复江淮,他心里实在憋不住了,也要取得些功绩来。”
可依李绛迁看,庆济方与杨锐仪看着是地位相近,实则是两种人,甚至处境也大有不同:
‘杨锐仪虽然不算什么英雄人物,可至少也能当得起一句,能容而有雅量,厚恩而无苛举…庆济方在这一点上比他差远了!’
而大宋如今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正统,哪怕这位太益真君修为再高,却也不过是个后辈,在这方面的手段与阴司有极明显的差距,西蜀如今的气象,越看越像是个偏安一隅的小国。
“总归是件好事…陇地打的越激烈,对西蜀的伤害就越大,等到他们大战结束了,想必人人带伤,来湖上时也少几分实力。”
李绛迁思虑了一阵,道:
“曲巳山可有消息?”
听了这话,跟前的丁威锃摇头,李绛迁只好叹气,道:
“盯好局势。”
他当即吩咐了人前去金羽打听一下北方之事,这才从大漠乘风,当即穿过湖上,一路往北而去,很快见着景色变化,一座雄山浮现而出。
正是镗刀山!
李绛迁先往山中落了,假意以神通感应,道:
“司徒将军可在?昶离前来拜访!”
他如此一唤,很快就从山中迎出来一个青年人,深深地行了一礼,道:
“禀真人!我家大人早早闭关了…”
“哦?”
李绛迁那双金眼随意的扫视一番,淡淡地道:
“你是何人?司徒将军这是闭死关了?”
“在下司徒旭,回真人的话,我家将军确实已经闭关许久…”
李绛迁假意询问,实则灵识已经勾连查幽,倾泻而下,将眼前这座雄山看得一清二楚。
‘洞府中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司徒霍!’
‘他不在此地…甚至有可能不在江南!’
他甩袖驾风而去,心中则冷静的盘算开了:
‘无论是不是算计,事到如今,司徒霍大概率一定不会回来。’
既然如此,李绛迁太虚的道路自然而然持续向东,越过脚底的茂密河网,那一座仙山很快在眼前迅放大:
‘都仙道!’
不错,他要找的人赫然是这位邺桧真人——白子羽!
白子羽虽然不算什么极有名的人物,在南北之争中亦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可这是因为这位真人暗暗想着趁势倒戈,自然不曾尽力…
虽然李绛迁明白,邺桧只是为了自己的道途,可正是因为邺桧只在乎道途,两家之间便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对立的余地了:
“他手中的雷霆也好,火焰也罢,甚至那几道术法,没有一个是寻常货色,听闻还有灵宝在身,如果能得到他的全力相助,其实不比司徒霍差多少。”
都仙道的这座山门在江淮大地上其实并不显眼,或者说江淮除了镗刀、小室两山根本无险可守,又经过了多年战乱,脚下显得民生凋敝,遍地荒芜。
李绛迁乘火而降,却见着早早有一踏着紫水、着兵甲的身影在此地等候,见了李绛迁稍稍一礼,恭声道:
“见过殿下…真人已经在内等候了。”
李绛迁灵识一扫,便知道眼前的不过是个神妙凝聚的一类戍卫,只是『都卫』擅长此道,故而看上去很是灵动,于是不动声色地笑道:
“真人知道我要来?”
这戍卫恭声道:
“大人见了西蜀兵动陇地,便知殿下会来,特地命我在此地守候。”
李绛迁心中暗赞,一边若无其事地踏入山间,便见道观小巧,人烟稀少,整座山上几乎没看到什么人影,除了一些洒扫庭除的杂役,便只有一两个管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