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对方的话说完,船家就为难的看了看我们。
“唉,河滩这边就没有几年安宁,前些年乱糟糟的,到了现在还这样,二位,咱们……”
我暂时不清楚前面那段河道是什么情况,现在急于带着灵灵去见陈三,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剩下的路程已经不多了,就算步行,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我就打算上岸,也让船家少惹些麻烦。
“不用管前头是怎么回事,直接朝前走就行了。”
我还没开口,灵灵就让船家接着开船。
“前面河道的人在捞东西,要是真呛呛起来,说不准……”
灵灵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船家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船家对灵灵总是有一种无声的畏惧,灵灵这一眼看过去,船家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又从我手里拿过船篙,顺流而下。
前面的那段河道很荒僻,这个季节水位降低,水流也比较缓慢,小船走不快,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我远远的就看见河面上停着两条钉船。
所谓的钉船,也就是专门在河道用来打捞东西的船只,这种船一般都是过去的采沙船改造的,虽然不算很大,但船身特制,安装着一些打捞用的工具和器械,在水流比较缓慢的河道里,可以停下来作业。
两条钉船一左一右,卡住了这段河道,在钉船附近,还有两条小船在不断的来回游弋,可能就是为了驱赶过往的船只。
船家驾着船过去,到了距离对方不太远的地方,那两条小船就迎面赶了过来。
这时候,我看到了小船上的人,其中有一个脸盘黝黑,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从九黎来的,跟苗真一路,当时苗真带人到黄沙场大闹灵堂的时候,我曾经见过。
如此一来,我就敢断定,在这段河道打捞东西的人,就算不是九黎人,也有他们参与。
“咱们还是调头吧。”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九黎人发生冲突,苗真如果在场的话,一发生冲突就会很麻烦。我的涅槃化道不能随便用,而苗真这样的高手,身怀残缺的九黎图,不用涅槃化道,几乎没有办法对付他。
“为什么要调头?”
我简短的跟灵灵解释了一下,顺便还说了苗真的底细。
“不用调头,走。”灵灵对我的讲述丝毫都不在意,她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什么残缺的九黎图,一张烂兽皮而已。”
灵灵不让船家调头,对面的两条小船很快就到了跟前。我跟船上的那个人见过面,我记得他,他也记得我,一看见我,这人就吃了一惊。
“陆远!”
到了这种关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一边跟对方对峙,一边朝钉船上张望,想看看苗真在不在船上。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现在走,饶你们一条命。”灵灵坐在小船上,连动都没有动,跟对方说话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
对面两条小船上的人,并不认识灵灵,他们跟我动过手,知道我不好对付,要是在这儿直接打起来,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两条小船立刻就调头朝钉船开了过去,冲着钉船一阵叽里呱啦的喊。
很快,钉船就有了反应,有人顺着船上的绳梯来到小船上,距离有一点远,我看的不是太清楚,可我跟苗真以前见过那么多次,对他算是比较熟悉,我隐约看到,苗真可能真的在钉船上,而且已经从钉船爬到了小船上面。
我看了灵灵一眼,现在想调头也来不及了。苗真跟我之间的仇恨非常深,不可能化解,他只要知道我在,必然会赶来报仇。
果然,当两条小船载满了人,重新赶来的时候,我看见苗真就站在船头。
从上次苗真在黄沙场被陆千机打伤了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相隔了这么长时间,等苗真的小船靠近这边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苗真这些日子似乎有了长足的进境。
苗真并不简单,在整个九黎,他都是资质和天赋最好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苗不异收为养子。这段时间里,苗真和残缺的九黎图,几乎完全融为了一个完整的整体,看着苗真,我就好像看见了残缺的九黎图被修复如初,散发着迫人的强压。
“今天,咱们的恩怨,该清算清算了。”苗真站在船上,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虽然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语气中的恨意,却是那么的浓重。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在暗中观察,想看看其中有没有大雪山的人。如果大雪山的人也在里头,可能真要费一番周折了。
不过,看来看去,我看到两条小船上都是九黎人。
到了这时候,我隐约有所察觉,大雪山当初和九黎联手合作,其实两边都各怀鬼胎,只是迫于形势暂时合作而已。一旦出现了什么变化,他们的联盟可能就会破裂。
那颗种子,已经和铁山合二为一,铁山是大雪山的人,而且,铁山当初和冰冰一番大战,夺走了河山鼎里的那双眼睛,这就等于大雪山拿到了所有他们想拿到的东西。
在这样的情况下,九黎对大雪山来说,就没什么用处了。我怀疑,九黎肯定是被大雪山给放了鸽子,以苗真的心性,绝不可能就这么认栽。
他弄了两条钉船,在河道里捞东西,除了传说中沉积在河底很多年的玄天书的残页之外,我想不出他还能打捞什么。
“让开。”灵灵不等我说话,已经慢慢的站起了身,她不可能感应不到苗真所散发的迫人的强压,但灵灵望向苗真的时候,眼神里依然充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或许在灵灵的眼里,苗真也是一只蝼蚁而已。
“很久没有见过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苗真不认识灵灵,他本身就是个蛮横又阴毒的人,听到灵灵的话,苗真冷笑一声,轻轻一挥手,两条小船一左一右的冲了过来。
掌船的船家被吓的不轻,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两条小船左右夹击,一下子把小船给架在了中间。
船还没有停下,苗真已经从船头跳了过来,双方的距离这么近,我感应的也更加清晰,苗真果然有了长足的进境,他一动,就如同上古的九黎图完全舒展开来,要把面前的一切都纳入图中。
我的涅槃化道还没有达到圆满的境界,面对来势汹汹的苗真,除了暂时避让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就在我倒退的同时,眼前一闪,灵灵已经无声无息的挡在了苗真面前。
我知道灵灵很强,但苗真体内的残缺九黎图能吸纳来自外界的各种力量,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灵灵的一只手,已经闪电一般的掐住了苗真的脖子。
这一刻,苗真震惊不已,因为他能感觉到,残缺的九黎图对灵灵好像不起任何作用。
九黎图是苗真最大的依仗,九黎图不起什么作用,苗真就慌了,他分辨不清楚,九黎图失效,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面前这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女人的问题。
苗真惊恐之余,就想抽身退回到自己的小船上。同时,苗真手下的人也想过来帮忙,这三条小船都很小,经不住这么多人来回踩踏,苗真还没退回到小船上面,船就左右剧烈的摇晃,苗真的身子一歪,翻身落入河中。
灵灵一直卡着苗真的脖子,等苗真落水的时候,她依然不想松手,跟着苗真一起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