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元澈喜提一麻绳的流匪。
“饶命啊大人!”山匪头子这会儿老实了,哭丧着脸,“俺本是山脚下大坳村种地的农民,前阵子打起来,村子被烧了,俺和弟兄无家可归,只好上山落草,没杀过人!”
少年用剑身往他脸上拍了拍:“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
剑尖的杀气吓得他一哆嗦,脖子发凉,立马倒豆子似的交代了:“杀过杀过!杀的是上一次抢劫咱们村的流匪,就是他们把俺们村子烧了!大人不信,俺可以带你去大坳村看!那儿只剩些瓦片土墙了!”
元澈道:“时间紧迫,本大人没空细纠真假,先去丹州,到时我再判对错。”
一听要去前线,山匪们哭爹喊娘不愿意走,以为要被推上战场送死。
“老实点!”元澈一马鞭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不是送你们去死,本大人看你们表现,要是表现得好……”
他故意停了一下:“说不定,本大人会酌情减刑?”
山匪们面面相觑,心里将信将疑。
就算这个人要他们送死,他们此刻也逃不掉,倒不如乖乖顺从,路上见机逃跑。
元澈知晓震慑仅是暂时的,这些人定会想法逃跑。
但没想到这么有行动力。
当晚,确定富家小公子睡熟以后,山匪间的狗头军师偷偷做了个手势。
众人悄悄聚拢,听他道:“我可不相信这人那么好心,肯定是推咱们上战场送死的。”
他从袖里取出了几根没被搜到的草茎:“虎铃子,瞧见没?一根就可以把那小娘皮养的毒死。”
吊梢眼环顾一圈,他压低声音:“谁去?”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蠢蠢欲动。
鹰使
山匪们各怀鬼胎。
擒他们时,那小白脸并没有动手,威风倒耍足了。
如今巡夜的在另一边,小白脸睡得香,除非脑后再长一只眼睛,否则怎么可能防备。
当下,有人就捂住肚子:“哎哟,哎哟。”
巡夜的走过来:“怎么了?”
“俺要出恭,俺肚子疼!”那人见守夜的不耐烦,继续大叫:“哎哟,疼死俺了!”
守夜的怕他把世子吵醒,骂了几句,解了麻绳一指:“就在那棵树底下出恭,晦气。”
山匪走到树下,守夜的不放心,看他脚步不停,连忙起身跟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谁允许你往后走的!”
趁此机会,狗头军师示意离侍卫最近的山匪。
那山匪会意,大着胆子伸出脚,想侍卫们的水壶扒拉过来。
“嗒。”
一个水壶被放到狗头军师手边。
他扯开塞子,刚想说谁这么体贴,动作忽的僵住了。
狗头军师缓缓转头。
刚刚还在熟睡的富家小公子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扛着长剑,头发垂下来,看不清那双爱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