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再次进宫时,碰到了海德。
海德笑道:“大人说了,堵不如疏。”
“噢……”元澈嘀咕道:“裴兄还挺会把控舆论。”
他心里有种淡淡的怀疑。
——确切来说,从留在政事堂小憩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怀疑了。
元澈眼睛转了转,还是问了出来:“你家大人……不是翰林院的吧?”
没见过哪个翰林院的还要管户部审核的事。
但他同时又觉奇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裴若堂兄还是中书令呢,也不见隐瞒,怎么会为这点小事扯谎?
“大人他……”海德声音微顿,想到裴若的交代,迅速找了个理由:“他擢升了!”
元澈诧异道:“升官了?”
他稍微有些懵,旋即失落道:“他怎么不告诉我?”
海德笑容无可挑剔,解释道:“因为……因为大人刚晋升不久,怕位子不稳,故而暂未声张。”
“原来如此。”少年脸上失落一扫而空,打趣道:“怎么升个官还偷偷摸摸的,等我下次见了,得好好说他!”
海德就这样保持着笑容,直到和少年分路。
到了政事堂,他搁下刚到的书信,连忙和自家大人说起这一桩事。
裴怀虚扬起眉毛:“升官?你倒会说。”
“大人可害苦了我,万一人家一打听,可不就得露馅?”海德无奈道:“您也该向世子殿下坦白了。”
“莫急。”青年桃花眸眯起,唇角溢出轻笑:“这事,暂时说不得。”
他的宝贝哪里都好,就是脸皮太薄,骂人也翻不出新词,生起气委屈又可怜,怪招人疼的。
书信是丹州的事,他随意翻了翻,道:“世子殿下何时出宫?”
海德出去打听,回来时却面色古怪:“世子殿下途中遇到太子殿下,不知说了什么,提前出宫了。”
裴怀虚动作一停,道:“他一人出宫?”
海德点头:“太子殿下回了东宫。”
见青年露出沉吟的神色,海德道:“我去问问他们说了什么?”
裴怀虚颔首,心下微沉,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再打听太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海德领命而去。
……
元澈醒过来时,脑袋昏沉,身子也没有力气。
他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周围环境,滞重感愈发强烈。
“嘶……”
他费力地坐起身,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不是吧,在宫里竟也能被绑架?
少年震惊了一瞬,马上开始呼唤靠山:“刀刀?在吗刀刀?”
【放。】
“你在啊!”
元澈松了口气,在就好。
证明这次没有生命危险,也不是突发意外。
他还记得昏迷前是在一处出宫的小道上,带路的宫人……少年皱了皱眉,觉得脑子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