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目睹这一幕的百姓,莫不是心惊胆战,忙退开了,也有胆大的,躲在一侧张望,目送烟尘滚滚的大将军的这支队伍。
不禁暗想,大将军出城不过一日便回了,这拖着的又是犯了什么事的?
池芫打算直接进宫,但当她看到拦在宫门前的裕王时,一点都不意外。
银枪一转,将地上气息奄奄的裕王亲信甩到对方面前,就这么坐在马背上,微微抬了抬下巴,笑得冷沉又难驯。
“王叔在这等着呢。”
她这声“王叔”令裕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略有些浮肿的面上缓缓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来。
“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位远房表叔……话说当年你娘牵着你和你妹妹时,我还抱过你妹妹……”
池芫默默蹙眉:那老娘小的时候是真不走运。
她一蹙眉,裕王便斟酌着顿了顿,以为她是不爱听自己提及伤心事,便立即抱歉似的,道,“瞧我,不该提这些的,不过若是你娘还在,小王便还有姐姐……”
“呸!”池芫忍不住地啐了口,银枪往前一指,枪头便对着裕王的脑门,“我娘是忠义之士,可没有你这样败坏门楣的远亲!”
她脸上的杀意,那么强烈,饶是浸淫官场多年、见多识广的裕王,也被她唬了一下,手心微微濡湿,心口微微寒了下。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脾气还差,看着白净,手上却是杀了不知多少人的。
这样的人最是惹不得,手握兵权还是小皇帝最信任的亲表弟,哪怕自己是个王爷,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不与其起正面争执。
但他不招惹这位,却不料,对方却要揭他的老底,主动找他的命脉错处。
裕王眯了眯眼,眼底有一瞬的阴霾闪烁而过,他看向那边自见到他起,就神色激动,恨不得立即冲上前杀了自己的黑衣男子,不禁嗤笑了声。
“这恶奴还活着,倒是叫贤侄见笑了,他是我府上逃出去的恶奴,不服管教,包藏祸心,不想逃出去后还为非作歹,他是不是和你编造什么,本王杀了他全家,抢夺了他家财的鬼话?”
他说着,看向池芫便满是好脾气似的笑,“贤侄可不要被此等小人蒙蔽,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池芫这时,下马了。
她径自走向了裕王,后者看她将长枪背在身后,才稍稍松口气地上前一步,“贤侄你——”
“裕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池芫却一枪挡在身前,制止了对方上前一步套近乎的动作,只眉眼冷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借一步说话?
也就是说,有戏。裕王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便抖了抖衣襟,心情极好地应下了。
“好。”
他倒是不认为池远敢在宫门口对他这个皇上亲封的王爷动手,再怎么位高权重也要守些体统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