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下马,把马鞭甩给从人,大步追上四皇子,行礼:“见过四殿下。”
“定安伯匆匆而来,是有要事要见父皇?”四皇子脚步丝毫没见慢。
王子腾道:“确实有桩大事要回禀,臣斗胆问一句,不知殿下是?”
“我与定安伯要说的当是同一件事。”四皇子道。
王子腾叹道:“也不知这时疫是从何处传来,怎么一夜之间京中多了这些病人。”
四皇子道:“事已至此,再后悔没早些发现也晚了。只能速去禀报父皇,请父皇下旨,才能早日平了时疫。”
王子腾拱手道:“殿下高义,臣佩服。”
四皇子道:“定安伯行事也着实让人钦佩。”
说完这几句,两人都不再说话,赶着往前走。
王子腾毕竟在军中二十余年,日日打熬身体不断,虽已四十有二,比四皇子大了将近二十岁,行得却比四皇子快。但顾着
四皇子为君,他是臣,他看似要超过四皇子了,便把脚步放慢些。
终于到了太极殿前台阶,王子腾看四皇子已有些气喘,便说一声“得罪了”,抬着四皇子一只手臂借力给他,两个人一阵风似的走到台阶顶上。
踩到太极殿外石砖,王子腾松开四皇子的手,四皇子抹一把额上的汗,对王子腾略点头,两人行到殿外守着的太监身边,王子腾道:“劳烦通禀圣上,四殿下与臣有要事请见。”
那太监见了四皇子王子腾两个,面上表情虽然没便,眼里却多了些终于能解脱的意思。
王子腾和四皇子对视,两人都知道对方已看出来,只怕圣上已经发过一回火儿了。
他们进去是福是祸真不好说。
没过多久,那进去报信的太监就满面堆着笑出来,躬身请他们进去。
王子腾请四皇子在前,他落后半步跟着,行到圣上所在侧殿。
圣上命他两个起身,却并不问他们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只坐在椅上闭眼。
王子腾垂首侍立,看地面有些水迹未干,便知这地才被擦过。
圣上又不知砸了几杯几盏。
殿内一片寂静,四皇子记挂着时疫的事,忍不住开口:“父皇……”
圣上睁开眼睛,四皇子嘴里的话都被这一眼给看没了。
“你们为何站那么远?”圣上问。
王子腾等四皇子开口。
四皇子跪下,王子腾在他斜后方也跪下。
“父皇,京中似有时疫蔓延,儿臣是从宫
外而来,怕身上不洁净,损伤父皇龙体,所以不敢靠近父皇。”四皇子叩首,“儿臣今日入宫正是为禀报此事。”
“定安伯,你呢?”圣上把目光从四皇子身上移开。
王子腾道:“臣也是因此事而来。”
“平身,赐座罢。”两人跪了约半刻,圣上才淡淡开口。
四皇子和王子腾分尊卑坐在两边,都是坐的离圣上最远的椅子。
王子腾余光看见圣上面色比他们刚入殿内时稍缓和了些,但还是阴沉得可怕。
“把这折子给老四和定安伯看看。”皇上递给曹太监一本折子。
曹太监将这奏折展开,先奉到四皇子面前,并不交到四皇子手上。见四皇子看完,他又捧到王子腾面前,仍不叫王子腾沾手。
“你们有什么想法?”圣上问。
现在四皇子和王子腾就坐在对面,两人同时看向圣上时,极隐蔽的换了个眼神。
圣上现在的怒气不是对他们的。
在来宫中路上,四皇子腹内已打好腹稿。他起身才要说话时,听一太监在屏风外道:“圣上,太子殿下求见,已在殿外了。”
四皇子便暂止住话,借往屏风处看去,又和王子腾用眼神交流一回。
“让他等着!”
圣上含怒的话,和他手掌重重拍在案上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这招走对了。
王子腾站起来躬身求圣上息怒,藏住心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