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
王熙鸾觉得她从头发丝儿到指尖都开始发烫。
“鸾儿如今越来越容易羞了。”贾瑚的轻笑让王熙鸾的耳朵烧起来。
“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贾瑚遗憾地离王熙鸾远了些,轻声却认真说道。
“真的吗?”过了好一会儿,王熙鸾看向贾瑚,“你真这么觉得?”
贾瑚笑了几声,柔声对她说:“真的,鸾儿难道没发现?你想想以前是什么样儿,现在又是什么样儿。”
“算了,鸾儿还是别想了。”贾瑚颇带几分揶揄,“看你现在脸就这么红,若再想起以前,那还了得!”
“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这话一出口,贾瑚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王熙鸾自己也愣住了。
这……还是她吗?
正愣怔间,丫头们在外道:“大爷,亲家夫人要走了,老太太让您把鸾姑娘好生送过去。”
贾瑚站起来,对王熙鸾弯腰:“鸾妹妹,请。”
王熙鸾舒一口气,拿手背贴着脸,先贾瑚一步迈出隔间,努力深呼吸,好让身
上的热散去些。
偏路上贾瑚还悄声问她:“琏儿托我问你,今日凤妹妹怎么没来?”
王熙鸾只能告诉他几句话,说完听贾瑚道“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脸更红了。
幸而天色已黑,荣庆堂各处虽然点着明晃晃的灯烛,但终究比不过白日亮堂。温瑛已在门口等着王熙鸾,王熙鸾尽量往阴影里走,走到门口时,自觉已经和往常差不太多。
看到王熙鸾两颊带着红晕,眼睛里水汪汪的,温瑛深深看了贾瑚一眼。
贾瑚低头行礼,面上分毫不见心虚,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贾母把温瑛送到二门,张问雁更是亲领着贾瑚送她们母女上了车。
这么大的阵仗,让王熙鸾心中疑惑。
车行出宁荣街,王熙鸾便问:“娘,怎么今日老太太和张伯娘都这么客气?”
温瑛待要和王熙鸾说,想到王熙鸾出来时的神情,又怕姑娘大了,知道事儿了,和她说了让她心里多想,一个不好坏了规矩,便只道:“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先别问。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
看她说完没过多久,王熙鸾双颊又泛起红晕,比她才从荣庆堂出来还甚,温瑛无奈叹了一声。
孩子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想瞒她什么都瞒不过去。
温瑛只得拉着王熙鸾的手,把今晚贾母和她说的事告诉了她,殷殷叮嘱:“今日珠儿成婚,他媳妇只比你大一岁不是?离过年只有两个月,你
也要十二了。本朝的规矩是女子十二就能成婚,你在我做娘的眼里还是小孩子,但在外人看来,已经长成能出阁。往后若还和瑚儿见面,千万注意着不许越礼,不然人家不说瑚儿,都只说你做女儿的不守礼。你们尚未成婚,吃亏的还是你。”
王熙鸾知道这里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看温瑛面色凝重,她也极严肃的应下。
温瑛还道:“多说三四年,少说一二年,你就要出阁了。别让瑚小子觉得娶你多容易,咱们此时越抻着他家,他家才越知道难得,才越尊重你。你今日也看了珠儿媳妇,娘不想你有半分可能也成那样。”
这都是娘在这里宝贵的人生经验,王熙鸾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极认真的答应了。
荣国府内,张问雁一路往荣庆堂走,一路笑着也和贾瑚说了今晚的事:“如今你可高兴了?若定安伯府答应,只要再等二年,鸾丫头就是咱家的人了,你就能天天见着她,再也不用想见她一回费尽心思。”
谁知等了半日,张问雁也没等着贾瑚说话。
她疑惑问:“难道你竟不高兴?这倒让我糊涂了。”
“能早日和鸾儿成婚我自然高兴。”贾瑚终于开了口,“但两年后鸾儿才十三四,还没及笄,说来是个孩子,就要在这府里当家管事不得歇,我又舍不得。”
张问雁听了无奈道:“罢了,你不如直说想让鸾丫头再清清静静高兴几
年。你舍不得她劳累,我还撑得住,再替你们管几年府里就是了。”
贾瑚住脚,对张问雁作揖:“多谢母亲。”
张问雁摇头,才要说话,前边来了几个人,传贾母的话:“老太太说天晚了,让太太和大爷不必再过去,请各自回去罢。”
“我自己回去,你也去罢。”张问雁对贾瑚摆手。
目送张问雁行得远了,贾瑚才往他内书房行去。
贾琏在贾瑚内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看贾瑚终于回来,他迎上去殷勤给贾瑚摘斗篷,问:“大哥,凤妹妹今日到底为什么没来?”
贾瑚待要说,看温修昀也在屋内,倒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