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今儿姑娘一说,我才觉得姑娘的性子和瑚大爷像极了,只不过瑚大爷看上去冷,姑娘热。若姑娘是男子,只怕十二岁的时候,也能中个小三元回来。”
姑娘好一会儿不说话,琼玉今日生怕自己再说错话,紧张的看着姑娘。
心情平复后,王熙鸾笑道:“就算姐姐这么说,我已经投胎成了女孩儿,也变不成男孩儿。再说姐姐把小三元说得也太轻巧,瑚大哥哥能中,那是天时地利人和才中,差一点儿都不行,就算是男子也不是人人都能中的。”
琼玉松了口气,忙笑道:“其实瑚大爷也累得很,明明才十二岁,读书上这样好就罢了,拳脚还比咱家三位爷都好,竟然还会算账。听说这些日子荣国府把抄来的东西入库归账,也多得瑚大爷的手笔。”
王熙鸾笑问:“因为是瑚大哥哥带着人去抄的家,所以你们都这么怕他?瑚大哥哥是荣国府的爷们,你们是王家的丫头,他怎么着也管不到你们头上。”
琼玉讪讪笑道:“也不是,主要是瑚大爷越长大,就看人越冷清,我们怕太靠近瑚大爷,再着了凉,服侍不了姑娘就不好了。”
头一次知道丫头们私下都这么说贾瑚,王熙鸾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琼玉脸红,道:“姑娘别笑我了,还不是因瑚大爷只对姑娘有人气儿……”
说到一半,琼玉自己呆住,看看姑娘,心想往后姑娘的夫婿若有瑚
大爷的一多半儿就不错。
可惜瑚大爷和姑娘年岁差得太大,若不然这还真是一桩好亲事。
王熙鸾看琼玉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了想,终究什么都没说。
*
出了王熙鸾的院子,贾瑚又往荣禧堂后面正院过去。
小厮们进不来二门,贾瑚平素又不喜丫头婆子服侍,所以他进内院时通常是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还住在张氏院子厢房时他不到十岁,有丫头婆子就有了。自他往林姑父那里上学,并在荣国府也搬到前院书房后,他就再不许院子里有半个年轻女子出现。
在这里,十五六岁的男子就能成亲,十三四岁的“大家公子”有几个通房丫头也不是罕事。他只要鸾儿,无意别的女子,难保有丫头起了心,恶心他也恶心了鸾儿。
所以他直接一个丫头不用,绝了她们的路。平日对丫头也都是淡漠语气,叫人都怕他,自然无人敢打他的主意,鸾儿也可安心。
时辰还早,张氏果然没睡。
贾瑚进门行礼,看张氏散了众人,只留罗嬷嬷一个,便自往椅子上坐了。
他道:“母亲知道我去看鸾儿了。”
张问雁不看他,只看手上玉镯,淡淡道:“我知道。”
罗嬷嬷亲给贾瑚上茶,贾瑚欠身接过,喝一口放在旁边几上,道:“我后日出发,往后鸾儿在府上多靠母亲照应。”
张问雁还是不看他,过了一会儿,她道:“鸾儿是你温姨的宝贝闺女,我和你
温姨是自小的情分,况且现是咱们府上靠着王家的势,我自然会善待鸾儿,不会亏待她,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贾瑚道:“母亲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请母亲安歇,我先回去了。”
说完,贾瑚起身一礼就走。
张问雁回头,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把他叫住:“瑚儿。”
贾瑚停住脚步。
张问雁苦笑:“瑚儿,你是不是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贾瑚道:“母亲是聪明人。”
张问雁摇头:“我不聪明。瑚儿,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想不明白。我知道我亏欠你,你恨我是应该的,可为什么是鸾儿?”
贾瑚转身,看着张氏道:“母亲,你说错了,我不恨你。”
张问雁浑身一颤。
贾瑚道:“我要鸾儿,和母亲没有关系。鸾儿是鸾儿,您是您,您不要弄混。”
张问雁浑身发软,罗嬷嬷忙搀扶着她。
“瑚儿……”张问雁闭眼落泪,“我要怎么补偿你,你才能……”
“我说了,我不恨您。”贾瑚道:“母亲怎么会问这个?您不用补偿我。”
“我敬您是母亲,感念您的生育之恩,我不是父亲,不会因您幼时不曾管我就心存怨恨。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了。”
罗嬷嬷扶着张问雁靠到靠枕上,哭对贾瑚道:“大爷,算是老奴求您,您别说了。太太再怎么不好也是您的亲娘,您怎么就忍心这样拿话戳太太的心呢?”
贾瑚面无表情,声音淡漠:“
嬷嬷说的是,那我这就回去。”
“别!”张问雁忽然坐起来,“瑚儿,你说,我都听着,你说完再走。”
贾瑚看着哭得浑身颤抖的张问雁,又看向一脸怨愤罗嬷嬷,微微皱眉,重新坐回椅上。
“你知道我发现你也来了的时候有多高兴吗?”在鸾儿屋子里时,鸾儿看着他的眼睛这样问他。
“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能重活一回,究竟是老天看我可怜,所以再给我一条命重来,还是他要耍我?如果看我可怜,为什么不让我重生在现代,而是让我来了这么个鬼地方?我宁愿不要这什么药阁子,也不想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