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徐原青无处可避,他自以为谋划周密,不想还是低估了沈玉泽的本事。
刑部大牢。
“啊!”一声似怒似怨阴似调笑的轻哼声传入耳畔,阴暗湿凉的牢房,刑法重地,常有各种各样的诡异叫声,如此一般的头一遭遇到。
里间传来衣布撕裂的声响,还有不堪入耳的欢畅交合响动,阵阵不歇,引人想入非非。
犯人何曾遇到过这般荒唐刺激的事情,都不约而同的止了声,伸长脖子想看,竖着耳朵仔细听。
陈文敬面无血色,闻声后转身离开。
原来世子叫他今日提审怀国公是为此,果然如宣平侯所言,世子恩怨分明,是极好的孩子,即便布局谋划也留有余地。
“大人,沈大人身体抱恙,肖大人进宫了,提审一事恐怕只有您一人了。”
小吏回禀,陈文敬眉头动了动,肖征向来明哲保身,他进宫试探陛下心思不足为奇,不过沈玉泽是太子的人,对陆秋灵的事情格外上心,自关押后多加照拂,提审怀国公昨晚便高职于他,突然抱恙缺席,不免引人猜疑。
小吏见他不悦,卑躬屈膝的前侧引路,看四下无人后小声说道,“适才小人见沈大人来了,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回去了。”
闻言,陈文敬更加疑惑。
“何时离开的?”
小吏低声答:“未时。”
正是太子来时,若是他没有离去,那适才就会同他一起去大牢巡视,就会知晓太子与陆秋灵在牢狱中的荒淫无道……
陈文敬绞尽脑汁思索,也没想出头绪,沈玉泽是世子布局的一枚棋子。
春风掠过他的官袍,折断了他的思绪。
春风料峭,朱雀街旗幡猎猎作响,风掠走五谷杂粮的白白热气,抚慰熬过寒冬的万千生灵。
梨树的花骨朵微晃,迫不及待的抖擞着自己未成形的身姿,泛着丝丝幽香。
沈玉泽未着官服,白衣胜雪,长身玉立,目射寒光,锋芒毕露。
他缓步行至梨树下,与徐原青面对面,垂眸凝视着他,眼神诡异至极。
“世子在想什么?”他嘴唇略薄,牵着嘴角,身上是咄咄逼人的凌厉气质,不紧不慢的自答,“想我怎么会在这里?”
徐原青微微抬头看着他,沈玉泽盛气凌人,好似胜券在握。
他很快收敛了思绪,神色淡漠,目光更是漠然,他微微摇了摇头,抬手理了理身上的大氅,拂袖起身往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
茶香四溢,他犹豫了一下,给不速之客也倒了一杯往边上推去示意。
沈玉泽不愧是原书中的天选之子,即便他已经改了那么多情节,还是奈何不了他。
徐原青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微微侧目看向立在微风中的人,朱唇轻启,“我想的是,是我太过着急了。”
许是最近他注意力只在蛊毒上,对他没有多加关注,没有做好万全之策就将他也算计在内,是他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