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辰宴从明安郡主回来之日就开始精心准备。内务府的?官员们忙得不可开交,各种珍稀的?绸缎,华丽的?珠宝等?奢靡物件如流水一般送进定和殿。
旁观之人无不啧啧称奇。
待到明安郡主十八岁生?辰这日,清晨时皇城门口就停满了诰命夫人们的?马车。
这些诰命夫人们个个精心打?扮,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珍贵的?首饰,脸上满是期待。
她们来得如此之早,不仅仅是因?为帝后对明安郡主的?重视,更是因?为心中的?好奇。
明安郡主的?传奇轶事,近些时日已传遍了雁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茶楼内的?说书?先生?,乐坊中的?艺人皆在传颂着?她的?故事。如此传奇的?人物,众人怎会不好奇。
然而雁京大乱初平,局势尚不稳定。加之嘉阳长公主不在京中,国公府必然不会准许明安郡主独自外出赴宴,故而无人敢贸然上门邀请。
如今有这般绝佳的?机会能够得见这位雁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她们自然都早早前来,皆欲亲眼目睹明安郡主的?风采。
夫人们在等?候检查准备入宫时,宁玉瑶还在德清宫偏殿沉睡,她的?面容恬静,呼吸均匀,似乎沉浸在美梦中。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温暖宁静。
“无碍,让她们等?着?吧,这么?大清早地跑进来,她们精神?十足,没得让孩子也跟着?受累的?。”皇后坐在正殿中,语气平淡地下令,便无人敢去打?扰明安郡主。
直到诚国公府的?三个小娃儿进了宫,被宫女们带去叫宁玉瑶起身。
已经七岁的?祁晖琅不再被允许进入宁玉瑶的?寝房,只能可怜巴巴地坐在偏殿外的?台阶上,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寝房的?门口,等?着?今日的?寿星出来。
他听?着?寝房内小娃儿们一叠声的?“姑姑”以及阿姐温柔哄他们的?声音,心中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他的?小嘴往下撇,眼里委屈得仿佛快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来给阿姐过生?辰的?祁晖珏,刚走?到偏殿就看见弟弟那副酸溜溜的?蠢样子。
他无奈地笑了笑,曲着?手指敲了敲弟弟的?脑门,垂眸看着?矮墩墩的?弟弟,轻声说道?:“你一个长辈,跟晚辈计较,像什么?样?”
这话说得祁晖琅一愣,他眨巴着?眼睛,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对啊,他是长辈!是那群小娃儿的?表叔!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谁说我跟他们计较了,一群表侄,身为表叔自然要让着?他们!”
祁晖珏哼笑一声,今日是阿姐的?好日子,就不揍弟弟了。
等?宁玉瑶盛装打?扮走?出偏殿时,就看见一脸兴奋的?祁晖琅和安静坐在院中等?待的?太子。
“阿姐,生?辰快乐,”祁晖琅看到宁玉瑶出来,立刻跳了起来,跑到她身边,“阿姐今天真漂亮!”
宁玉瑶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三个孩子走?到祁晖珏身边,轻声问:“小五这是怎么?了?”
“来了三个表侄,他高兴呢。”祁晖珏无奈地说道?。
宁玉瑶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平日里在这宫中,小五祁晖可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不管是谁来了,都能成为他的?长辈。
而其?他臣子家像这般小的?孩子,确实极少会被带进宫中。今日乍一见到有比他辈分低的?孩子,他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别管他。”祁晖珏起身带着?宁玉瑶往外走?去,“吉时将至,阿姐,我们先去找母后。”
生辰
定和殿中,袅袅香雾如霭霭轻云般缭绕弥漫。
案几上摆放着的瓜果酒水皆被盛放在精致的琉璃杯盏中,杯盏折射出的华彩,更增添了几分奢华之?感。
盛装出席的夫人们,甫一进入殿内,便被案几上的瓜果吸引了目光。她们眼中满是惊奇之?色,看着那些?不符合时令的瓜果。
这?些?瓜果虽并非特别名?贵的品种,然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冬时节现身?于此,背后所耗费的心力?自不言而喻。
明安郡主实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每当她们为明安郡主的圣宠而惊叹之?时,帝后皆会告知?众人,此般恩宠尚还远远不够。
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都需避其锋芒。
有好事之?人自以为行事隐蔽地悄然偷觑着坐在前列的福宁公主。
福宁公主乃陛下硕果仅存的公主,身?份尊贵本应受尽尊崇,然而在这?宫中的地位,竟远远比不上一位郡主,着实令人唏嘘。
年初这?位公主大婚时都未曾有今日?这?般盛大排场。
虽说皆是依循礼制而行,但两相比较之?下,此刻明安郡主所受的待遇,愈发衬得福宁公主落寞。
祁夕澜跟着母妃贤妃坐在前方,对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只做不知?,惬意地吃着这?时节难得一见的新鲜瓜果。
她能够平安长大成人,已实属万幸,又?承蒙父皇赐封号福宁,与雁京府尹的嫡次子成婚,婚后生活亦颇为愉悦惬意。
她深知?自己这?一生过得尚算顺遂如意,皆因她向来不存贪念,深谙知?足之?道?,明了不争之?理。
上一个?贪心不足,争强好胜之?人,如今只能在冷宫凄惨度日?。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只想安然稳当地度过此生。
贤妃满意地看着女?儿,见她并未被帝后对明安郡主的宠爱冲昏头脑,心中甚是欣慰。响鼓不用重锤,女?儿的懂事让她无需过多地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