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领,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时日无多?,太子?年幼难成大?业,不如与我一同为宣王效力?。”金展居高临下,语气傲慢,试图策反刘浚。
“呸!”刘浚毫不买账,“陛下千秋鼎盛,太子?聪慧仁德,祁晖珉算是个什么玩意?!”
“大?胆!竟敢直呼宣王名讳,刘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金展大?声斥责道。
刘浚轻嗤一声,不再?理会金展的叫嚣,他直接下令攻城。可雁京城的大?门厚重无比,关上机括后便很难从外部?强行打开。头顶的箭矢再?次落下,刘浚只得再?次下令撤退,下令让人将?攻城槌搬来。
雁京城内的厮杀声透过厚重的城门隐隐传来,正当?刘浚焦急万分时,一名百夫长过来请示:“统领,城楼上有属下的兄弟,可以让属下试试吗?”
刘浚仰头看着城楼上手挽弓箭的大?宸兵士们,沉思片刻后点头应道:“可。”
百夫长拱手行礼,走到?城楼下即将?进入弓箭手射程的位置。
他仰头对着城楼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王哥!还记得我们进军营的时候发过的誓吗?我们身为大?宸将?士,立誓保家卫国。我们参军为的是守护大?宸和大?宸的百姓,而?不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城楼上的人没有动作。
百夫长和刘浚也没指望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说动他们。
百夫长没有泄气,他继续喊道:“王哥!你听听城里百姓们的惨叫声!那是我们誓要守护的家人朋友!你再?看看我前?面兄弟们的尸首,我们都是同袍兄弟啊!我们本应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
城楼上的兵士们听着百夫长的呼喊,侧首看着血流成河的雁京城。
早上还笑着目送他们走上城楼的阿伯阿婶们,此刻却倒在血泊中。有兵士的怀中,还放着卖炊饼的阿伯硬塞给他们的肉炊饼。
炊饼阿伯此刻倒在了炊饼摊前,饼摊已被推倒,雪白的炊饼沾着血水散落一地。
“不该是这样的……”京翼卫的兵士喃喃低语,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
他们为了保护这些百姓,日日夜夜在雁京的大?街小巷巡逻。百姓们也把他们当?自己家孩子?,不管何时从那些阿伯阿婶的摊前?经过,都会收到?阿伯阿婶特地给他们留的吃食。
他们的屠刀不该挥向待他们如亲人的雁京百姓们,更?不该与自家兄弟自相残杀!
眼见自己的手下开始动摇,金展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一群平民,死就死了!建功立业哪能没有伤亡?待宣王登大宝,又是一个太平盛世!”
真的能有太平盛世吗?
京翼卫的兵士们迷茫地垂眸看着城内百姓的尸首,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他们忍不住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有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刘浚一见有戏,连忙下令:“快!还有哪些人认识他们?都去劝劝!”
京锐营的兵士们得令,马上靠近城门,对着城楼上的兄弟们高声劝说。
眼见动摇的兵士们越来越多?,金展怒火更?甚,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突然,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手起剑落,斩下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兵士的头颅。
顿时,城墙上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作何反应,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名兵士的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地面。
金展举着那名兵士的头颅,狞笑道:“举起你们手中的弓箭,谁敢违抗,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周围被那名兵士身死时溅了满身血的兵士们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但?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再?对着雁京的百姓和自己的弟兄,而?是对准了面目狰狞的金展。
金展狰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吼道:“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的人是你!”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大?声吼道。
“放肆!”金展再?次举起手中的佩剑,怒不可遏地向那名少?年挥去。
但?这次他只上前?走了一步,一杆长枪扎进了他的胸口。
出手的是他的亲兵。
金展惊愕地看着那名亲兵,“你……”
那名亲兵憎恶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老子?进军营,效忠的是大?宸!是陛下的大?宸!不是那劳什子?宣王,什么狗玩意?都敢肖想那个位置?”
说完,他枪头在金展体内一转,确定金展死透了,才抽出长枪,大?声喊道:“开城门,速去皇城卫主平乱!”
沉重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刘浚来不及松一口气,立即策马带着京锐营冲进雁京城,向皇城方向奔去。
清晨最先冲进皇城的叛军直奔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金銮殿。
金銮殿大?门紧闭,外面的厮杀声却不绝于耳,喊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战心惊。
龙椅边躺着两名手拿匕首的太监,他们的胸口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透,触目惊心的红色在金色的大?殿中格外扎眼。
唯一被允许携带武器进入金銮殿的宁渊,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坚定地挡在承武帝的侧前?方。
佩剑上的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无人顾及那鲜血是否会污损威严的金銮殿。
号角声响起时,正是早朝时间,大?宸的文武大?臣齐聚于此。
承武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殿内神态各异的朝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