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惠起身,抬手?示意侍女服侍她穿衣。她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解释道:“瑶儿生辰将至,最近各州进贡了一些贡品,娘娘让我去挑一些瑶儿喜爱的?送她做生辰礼,其余的?就收起来当嫁妆。”
宁渊一听,满脸不悦,“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筹备嫁妆了。”
祁婧惠不理会?他,坐在梳妆台前,让侍女为自?己梳妆。宁渊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怎么着也要等秦熠通过我的?考验再说吧。”
祁婧惠实在受不了他的?絮叨,打断他的?话:“行了,哪家姑娘的?嫁妆不是从?及笄后就开始准备?我们已经拖延得够久了。要是真?到定亲之后再准备,万一缺了什么,丢人事小,我们瑶儿可?不能受这委屈。”
宁渊知道妻子所言有理,可?一想到女儿要出嫁,心里仍旧不痛快。他闷闷不乐地与妻子一同出门,进宫的?路上一直在妻子耳边絮絮叨叨。
祁婧惠被他吵得心烦意乱,一进宫就立刻将他甩到一边,快步往后宫走去。
雁京城西门缓缓打开,城门守卫哈出一口白雾,那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雪花,低声咒骂了一句:“这见鬼的?天气。”
守卫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目光紧紧盯着城外那片被大?雪覆盖的?苍茫大?地。此时的?雁京城外一片寂静,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突然,一个黑点出现在漫天大?雪之中,那黑点移动速度极快,急速向这边跑来。守卫心中一惊,紧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那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守卫们刚准备布置绊马索,就见那人骑着马举着令牌大?喊:“太子急令,速速让开!”
守卫们连忙收手?放行,就见马上坐着的?男人穿着太子亲卫服,浑身是血,风卷起雪花和血腥的?气息,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来人正是太子随身亲卫,太子进入涑州大?营后一直昏迷不醒,涑州营的?军医们也束手?无策。他们深知太子安危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便让太子亲卫快马赶回雁京请太医,顺便将掖州山脉之事禀报陛下?。
亲卫这一路日夜兼程,没?有从?马上下?来过,他跑死了两匹马,伤口数次崩裂,他却?只?是简单包扎一下?便继续赶路,仅用了五天时间就赶回了雁京。
眼看到了皇城外,亲卫不敢放肆。想要勒马停下?,却?已经没?了力气,他虚弱至极,只?能从?马上滚落下?来,正好滚到皇城的?禁军侍卫面前。
禁军侍卫一眼就认出他是太子身边从?不离身的?亲卫,连忙将他扶起。他颤抖着将太子的?令牌递给他们,疾声道:“快带我见陛下?,太子出事了!”
雪花一团一团地从?空中砸下?来,禁军侍卫们背着亲卫快速向金銮殿跑去。
好转
金銮殿内,一如往常般喧闹嘈杂,大臣们仿佛永远有争论不完的话题,任何一件事都能让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宁渊静静地?站在一旁,满脸不耐。
秦柏站在他身侧,时不时对?他挤眉弄眼。
宁渊此刻看见姓秦的就心烦意?乱,他侧过头去,不想再看秦柏那张让人憎恶的老脸。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从殿外?跑来。他附到苏德茂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苏德茂脸色大变,连忙跑到龙椅旁,躬身向承武帝禀报:“陛下!太子亲卫求见。”
承武帝微微皱眉,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安。太子亲卫为?何突然回京?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沉声道:“快宣。”
下首有人注意?到承武帝表情变化,心中也感觉到不妙。渐渐地?,金銮殿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嘴巴。
最后,整个大殿彻底安静下来,大臣们在这诡异的安静中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禁军侍卫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进金銮殿。
秦柏和?宁渊原本?满心忧虑地?站在一旁,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时,心中骤然一紧。
那衣服的款式和?材质,他们再熟悉不过,那是太子亲卫的服饰。
男人趴在禁军侍卫的背上,气息微弱,他艰难地?从禁军侍卫背上爬下来,想要行礼。
承武帝见状,连忙命令道:“不必多礼,快说究竟发生何事。”
男人扑倒在地?,颤声道:“启禀陛下,太子回京途中于掖州山脉遇袭,太子身受重伤,现在在涑州营昏迷不醒。明安郡主为?救太子,与秦都司引开刺客,下落不明。”
宁渊乍闻噩耗,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体微微摇晃,险些站立不稳。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扶了他一把,他侧过头,是站在他身侧的秦柏。
秦柏亦没了方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宁渊侧首,轻声向秦柏道了声谢。
秦柏见宁渊恢复常态,微微颔首,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宁渊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承武帝。
承武帝面色冷峻如冰,此刻,他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喜怒。
金銮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神色剧变。大臣们满脸难以置信,谁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