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凑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既然不怕,怎么不敢看我?”
“谁不敢……”
洛微刚转过头来,就被沈晏吻住了……
说归说,吻归吻,沈晏到底没有动手解她的衣裳,他怕自己一发而不可收拾,不过仍旧好生纠缠了一番,又是吻到她连连告饶,方才作罢。
洛微换好衣裳,拿上帷帽,两个人正要出门,忽然得到消息,薛淼认罪了。
洛微大吃一惊,立刻和沈晏赶往大理寺狱,见到薛淼,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疯了不成?为什么认罪?”
“我没办法。”薛淼淡淡的答道,竟是出奇的平静。
“什么叫你没办法?”洛微愣了一愣,忽然意识到什么,“跟你打人的原因有关是不是?”
薛淼一声不吭。
洛微心下了然,冷静下来,低声道:“你打人的原因,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不必瞒着,究竟又出了什么事,让你非认罪不可?”
“你们知道了?”薛淼猛然抬起头来,看看洛微,又看看沈晏。
沈晏只点了一点头,洛微则一面点头,一面说道:“我们不仅知道你打人的原因,现下连凶手也快要揪出来了,你倒好,竟不声不响的认罪了,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薛淼见洛微说着说着火气又要上来,不敢去碰她的钉子,遂转过头望了沈晏道:“你们找到凶手了?”
沈晏道:“快了,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认罪?”
薛淼扒着牢门往外看了看,见没有旁人,便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大理寺一直在追查我打人的原因,仿佛是快查出来了,我又没有别的法子能阻止他们,所以就……”
“你听谁说的?”沈晏忽然问道。
“应该是狱卒,我只听到人声,并没看见人影。”薛淼答道。
沈晏和洛微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出了大理寺狱,洛微沉吟道:“大理寺追查汇泽打人的原因虽是事实,可汇泽那间牢房在最里面,哪个狱卒会闲的走到那里去说这些?若不是狱卒,或那狱卒其实是受人示意…”
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能拿此事逼迫薛淼认罪的人,必定知晓薛淼打人的详情,且意在维护瑶华,那件事除了自己和沈晏之外,就只有舅舅一家知道了……
洛微抬头看向沈晏,迟疑着问道:“会是舅舅吗?”
沈晏牵过她的手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别人只是传了一个消息,而选择是汇泽自己做的,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凶器,揪出真凶,否则,依着卢家急欲杀之而后快的意思,他可真要人头不保了。”
洛微忙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去芙蓉苑找那位阮玉卿。”
两人走至半路,却又碰上了素荣身边的丫头急匆匆的寻了过来。
“长公主,不好了,我们三娘子得知薛公子认罪,一定要去大理寺为他作证,她这一去,怕是没了命,夫人和二娘子正竭力拦着她,特令奴婢来请长公主前去。”
洛微听闻,又立刻和沈晏一起急惶惶的转去崔府。
进了府门,一路就往瑶华所住的院子疾行而去,舅舅崔继邈和表兄崔彰也都已回来劝阻。
刚踏入院内,便听到崔继邈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糊涂,你难道不明白他为何认罪吗?你这一去,不仅救不了他,更是白费了他一番苦心。”
洛微走至门前,便见瑶华双膝一曲,跪了下去,说道:“正因如此,女儿才更要去,薛公子是为救我才蒙冤入狱,如今又为保全我,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他若是就此死了,女儿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大理寺信不信是一回事,我去不去却是另一回事,况且,只要我去了,他便没有再隐瞒之理,也无需认罪,大理寺自当重新彻查,所以女儿此番非去不可,求爹爹成全。”
说到最后,俯身磕了一个头。
崔继邈正要再说,抬眼见到了洛微,当即行礼道:“臣见过长公主。”
屋中众人也都随着家主纷纷行礼。
洛微忙上前扶了一把,说道:“舅舅、舅母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实在不必多礼。”
众人皆随之起身,唯有瑶华仍跪在地上,红着眼圈看向洛微:“表姐……”
洛微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搀了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是做什么。”
“难道表姐也不许我去么?”瑶华问道。
洛微携住她的手道:“傻妹妹,要救汇泽,何需你出面,退一步说,真要牺牲了你去救他,那也救不了他了,你只管安心在家等着,我们一定救他出来。”
“这么说,有了眉目了?”瑶华紧紧攥着洛微的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表姐,你可不能骗我。”
洛微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又不能遮了天,这么大的事,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你的。”
劝住了瑶华,洛微和沈晏便出了崔府,赶往芙蓉苑。
沈晏向不涉足此类场所,老鸨并不认得他,不过芙蓉苑乃是平康坊南曲里的一等青楼,苑中多名妓,达官贵人往来甚多,随便一个,也就认出他来了。
老鸨闻得他的身份,又听说是来找阮玉卿,料着他此来必与卢瑞麟被杀一案有关,心中虽不大情愿,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推诿,当即笑着把人引到了阮玉卿的屋子。
◎是我太死皮赖脸◎
洛微透过帷帽,将阮玉卿的居所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屋子十分宽敞,以一扇绣屏相隔,里间是寝室,外面则布置成了花厅的样子,无论是立着的屏风,垂着的帷幔,还是案上的花瓶,墙上的挂画,处处都精美华丽,细致考究,可见主人在这芙蓉苑的地位,和其自身的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