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闭合的闷响撞得耳骨生疼,我扶着墙站定,后颈的寒毛却根根竖起——那股压迫感不是错觉,它正顺着我的血脉往上钻,像无数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天命之钥在掌心烫得惊人,我低头看时,皮肤已经泛起红痕,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在颤。
"萧姑娘!"青莲的手先贴上我后背,温软的灵力如溪流入体,暂时压下了那股乱窜的刺痛。
她的声音带着急:"你体内灵气乱得像团麻,可是这宫殿里有什么在干扰?"
我咬着牙摇头,梅香却更浓了。
那香气裹着记忆里外婆的手炉味,裹着雪夜中老梅树落英的清苦,让我想起穿越前最后一眼——她站在梅树下喊我回家吃饭,银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别怕,瑶瑶最勇敢了。"她总这么说。
"我没事。"我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抬头去看四周。
这宫殿比想象中宽敞,青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壁画,每幅画都泛着淡金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滋养着。
凌风的剑穗在身侧晃出残影,他背对着我,剑尖扫过每一寸阴影:"血腥味淡了,倒有股子腐朽的木头味。"他顿了顿,"像极了鬼域里千年老棺的气味。"
我打了个寒颤,目光却被壁画吸住。
最靠前的那幅画里,一个白衣仙人正持着柄半透明的钥匙,钥匙尖抵着一团漆黑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见獠牙和利爪。
第二幅画里,仙人将钥匙插进地面,整座山都在震颤,黑雾被压进地缝;第三幅画的边角已经剥落,只能看见仙人跪在地上,钥匙上的光暗了大半,他的指尖滴着血,在石上写"勿动"两个字。
"这是"青莲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的钥匙,"和天命之钥的纹路一模一样。"她的声音涩,"传说上古有位清微上仙,用本命法宝封印过一只吞噬灵气的邪兽,名唤饕魇。
那邪兽专食修士神魂,被封印后,清微上仙便随它一起沉进了地脉。"
我摸着壁画上仙人的眉眼,突然现他的轮廓和温尘有三分相似。
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天命之钥在掌心灼得我几乎握不住,可那梅香却愈清晰,像外婆在推我:"去看看,瑶瑶。"
"我试试和符文共鸣。"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壁画边缘的符文上。
灵力刚涌进石纹,整座宫殿就出"嗡"的轻鸣。
壁画上的金光大盛,那些原本静止的画突然动了——白衣仙人转身看向我,他的嘴唇开合,我听见清越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持钥者,你可知这钥匙锁的不是邪兽,是我?"
我猛地缩回手,掌心的刺痛却变成了灼痛。
凌风"唰"地拔剑挡在我身前,剑刃上跳动着青色雷火:"怎么了?!"
"他说话了。"我哑着嗓子,盯着重新亮起的符文。
这一回,所有壁画的光连成一片,在半空中投出巨大的虚影——那是座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金珠,珠子表面流转着和天命之钥相同的银纹。
金珠下方,无数锁链穿透地面,锁着一团翻涌的黑雾,黑雾里不时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抓向金珠。
"那是天命之钥的本体?"青莲仰头望着虚影,指尖颤抖着指向金珠,"原来它不是钥匙,是封印!
清微上仙用本命神魂炼了这颗珠子,自己做了锁芯,才镇住了饕魇。"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萧姑娘,你袖中的钥匙是仿制品!
真正的封印在祭坛里,而你这把"
"是引信。"我替她说完。
掌心的灼痛突然变成了绞痛,我看见虚影里的金珠突然剧烈震颤,黑雾里的手抓得更狠了,锁链出刺耳的崩裂声。
有什么东西在我识海里疯狂撞击,像要破体而出——那是天命之钥的器灵?
还是清微上仙的残魂?
"小心!"凌风的剑突然刺向左侧石壁,剑刃擦着一道黑影划过,火星溅在墙上,露出半张青灰色的鬼脸。
那鬼面咧开嘴,出婴儿啼哭般的尖笑,转瞬又融进石壁里。
"是鬼修。"凌风的脸色沉下来,"不止一个。"他反手扔给我一张符纸,"贴在身上,鬼气近身会灼烧。"
我刚把符纸按在胸口,就听见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轻响。
那声音很轻,却像敲在人心尖上——像是有人正踩着坍塌的石阶往上爬,每一步都带着湿哒哒的水响。
凌风的剑穗突然静止了,他侧头看向我,瞳孔里映着壁画上突然暗下去的符文——那光灭得太急,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呼吸。
青莲的手在我后背收紧,她的灵力突然变得滚烫:"萧姑娘,祭坛虚影里的锁链断了一根。"
我抬头去看,果然,虚影里原本缠绕金珠的九根锁链,此刻只剩八根。
黑雾里的手探得更高了,离金珠只剩三寸距离。
而在那黑雾最深处,我仿佛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虚影,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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