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抵达西港大学,校长在门口恭迎,“纪公子,纪小姐。”
除了纪淮康夫妇的圈子,和纪家略有交集的外界人士,大多认为她改姓纪了,甚至认为她就是纪家的小姐,不清楚所谓养女、姓温的内幕。
她环顾四周,是一所三本院校。
学费高,专业小众花哨,纪家只图她混个本科文凭,学历是权贵家族的门槛儿,纪夫人一心捧她做官太太,而且是大官太太。
必须装点门楣。
温染跟随纪宴珩在教学楼和食堂逛着,校长奉承,“纪公子与妹妹的五官神似啊。”
“神似吗?”纪宴珩扬眉,打量温染。
初见她,八岁的干瘪小豆芽,扎着小歪辫,一对梨涡,杏眼,齐刘海。。。虽不漂亮,但灵动可爱,温衡波爱如珍宝;九岁,登门拜年,她抱着他腿,‘宴珩哥哥,红包。’;十岁肺炎住院,纪家三口去探病,她躺在床上,小大人似的一句‘今天不方便待客,等我康复了,给叔叔阿姨和哥哥倒水赔罪。’
那会儿,纪夫人很稀罕她。
因此,她十二岁温家出事,纪家完全可以安顿在另一套宅子,雇几个保姆厨师养育她,偏偏带回老宅抚养了,给了养女的名分。
“喜欢这所大学吗。”纪宴珩问她。
她搓着发梢,“不喜欢。”
校长一听,焦虑了。
纪家的千金可是一尊大佛,学校有了她,申报大额资金补助太容易了,各部门一路绿灯,“纪小姐哪里不喜欢?”
“没有焖笋和粉蒸排骨。”
校长一愣,“这。。。”
这是为了文凭,是为了解馋啊。
纪宴珩凝视了她半晌,严肃的一张脸终是没忍住笑,“如果吩咐食堂,添上你爱吃的菜,喜欢吗?”
她点头。
。。。。。。
中午,回纪家。
纪淮康夫妇不在。
他撂下书包,喝了一杯茶,又出门。
“哥哥。”她鼓足勇气,喊住他,“下星期高考。。。你回来吗?”
温染晓得,纪淮康夫妇收养了她,照顾她母亲,她要安分,明白自己的身份,没资格、没底气沾染纪宴珩。
只是,读了大学,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或许某一天,他娶妻,生子,去外省。。。她不愿承认,不愿面对那一天,又如何呢?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一个无血缘的养妹,他组建了家庭,不可能再关注她,惦记她了。
这段日子,是最后的温情了。
纪宴珩背对她,“尽量赶回。”
他上车,秘书调头的一霎,后座降落车窗,“高考460分以上,有奖励。”
温染浮起的笑,又灭了。
什么时候出分数,他什么时候赶回。
并非陪她高考。
她盯着车驶出庭院,驶出小区。
查询高考成绩的当天,纪宴珩果然回家了。
温染超常发挥,517分。
数学选择题全部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