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吧?”纪夫人春风满面,“SKP有一家美容院,熏蒸有效果,你暑假陪我去,咱俩一人充一个卡。”
温染不敢松懈,警惕着身后的纪宴珩,“我岁数小,蒸不了。”
“可以补水保湿啊。”纪夫人观察她,“你皮肤是娇嫩,随你母亲了。以后上大学,你染发,烫发,喝酒。。。阿姨由着你,不过,向阿姨汇报,阿姨有知情权。”
夸纪夫人美丽,有气质,夫妻恩爱。。。纪夫人马上忘了正事,态度也和蔼宽容了。
席间,纪淮康父子聊了一会儿工作,又聊起相亲,纪夫人插话,“染儿大学不允许擅自谈恋爱,现在的男生心思重,尤其外省的,为了在本市扎根,娶个有房、娘家有实力的太太,少奋斗三十年!纪家有权有钱,你是那些男生的香饽饽——”
温染点头。
纪夫人是放心的,染儿温顺,没心眼,诚实。。。
“染儿喜欢什么类型的小伙子?”
纪淮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她老老实实咬,“喜欢成熟,伟大的。”
“军官?刑警?”
她看对面的纪宴珩,遗憾是,没资格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怕泄密,怕这段酸酸甜甜的怀春心事,浮出水面,遭人讥讽,一朵野花,攀了高山之巅的雪云。
“刑警。。。”她敷衍纪淮康。
纪宴珩捏着勺子,拨弄碗里的米粒,一张脸喜怒不辨。
“我纪家的小姐起码配一个刑警队长,你纪叔叔扶持他,十年升副局,十五年升正局,染儿未来是局长夫人。”纪夫人得意,将话题抛给纪宴珩,“方家斌哥儿的女朋友怀孕了,方老太爷琢磨了名字,孙儿叫方墨,孙女叫方砚,方家有子嗣了,你抓紧。”
温染咬着筷子头,心神不宁。
催婚了。
纪夫人年年催,纪宴珩年年搪塞,有方大斌这个‘榜样’,纪夫人彻底发癫了,估计会月月催,比月经准时。
“我不图你生几个,就生一个。”纪夫人哀求纪宴珩,“是孙儿乳名叫宣纸,孙女叫朱砂。”
“太拗口了。”纪淮康解围,他支持纪宴珩搞事业,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在商场大展宏图,而不是儿女情长,“孙女叫小毫毛。”
纪夫人一愣,“什么讲究?”
“毛笔有狼毫,羊毫。。。笔尖有毛,小毫毛。笔墨纸砚人人知道,不稀奇了。”
纪宴珩不禁笑。
“你们父子联手气我!”纪夫人摔了筷子,不吃了,“染儿,上楼!我辅导你功课。”
瞧热闹的温染愣了。
无辜躺枪。
纪宴珩若无其事瞟她,继续喝粥。
“哥哥。”她绕过他椅子,小声求助。
他不理。
“你救我。。。”她焦虑。
“染儿!”纪夫人督促,“你磨蹭什么!”
她跟着上楼。
纪夫人不擅长文化课,稍稍擅长艺术,温染弹琵琶,唱评弹,纪夫人一板一眼纠正,“跑调了,你人在北方,你音调去北极啊?”
温染重唱。
“发音错了,舌尖卷翘。”
她含着泪,重唱。
“指法不标准。”纪夫人火冒三丈,“几天没练习了?”
纪宴珩在楼梯口一拐弯,温染可怜巴巴抱着琵琶,一边掉泪,一边弹唱。
眼尾和鼻尖仿若涂了一点朱砂,晚霞的红。
他进屋,“当务之急是高考,我先辅导她文化课。”
送完纪夫人出门,纪宴珩慢条斯理返回,他昨晚没住老宅,不晓得她比赛成绩,翻开桌上的复赛证书,是踩线晋级。
她八岁参赛,儿童组、少年组、成年组,从未失误,打击不小。
“战场没有百战百胜,输与赢,皆是人生常态。”他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