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大祸临头,你父亲和阮菱花频繁来往,十有八九被牵连。”纪夫人并非嫉妒,是理智,“现在是划清界限的时候,不是弥补愧疚的时候。”
“是祸躲不过。”纪宴珩镇静自若,“叶柏南咬死了纪家,纪家必有一劫。”
纪夫人心事重重回主卧。
何姨将礼礼从婴儿房抱出来,让温染喂奶。
“刚涂了药,喂不了。”纪宴珩拦下,“礼礼含得用力,含肿了。”
何姨一愣,撩温染的衣襟,“哪是小公子含的啊?婴儿没这么大劲。。。瞧牙印、吮痕,我猜是三十岁的亲爹没脸皮,没正形!”
一通骂。
纪宴珩闷笑,“您教训得是。”
温染害臊,踹他。
他起身挡住,“您骂爽了,泡一瓶奶粉,送上楼。”
何姨放下礼礼,唠唠叨叨扭头,“堂堂李氏集团董事长,万一传出,还有威仪吗?”
礼礼饿得哭,温染心疼了,“你一直带他,快哄他啊。”
“纪正修是男孩,不是女儿。”纪宴珩严肃,“哄上瘾了,没男子汉气概。”
礼礼哭得一抽一抽,无意识抓她胸脯。
纪宴珩不乐意礼礼摸,扒开手。
“我乐意!”温染一边拍屁股一边亲额头,“多大的人了,和孩子抢。”
“送李家老宅。”她越是腻乎礼礼,纪宴珩越是不平衡,“姑婆养。”
“我不舍得。。。”温染知道李家在南方尊贵,比纪家在北方有地位有人脉,而且纪淮康夫妇溺爱孙儿,不适合教导礼礼,李老夫人一手抚育了文武双全的纪宴珩,抚育礼礼一定不差。
其实,纪家人都没经验。
纪淮康夫妇工作忙碌,是只负责生、不负责管教的主儿。
元宵节。
纪家五口人搭乘最早的航班回李家。
中午,四名大保姆搀扶着老夫人,在王府大门外迎接礼礼。
“这副隆重的阵仗,是迎接我呢?”纪宴珩耍贫。
老夫人没理他,眉开眼笑抱着礼礼,“我的乖重孙儿哟。”又握住温染的手,“染儿,月子养好了吗?”
“托姑婆的福,养得很好。”
老夫人稀罕她,“才五十多天,身段儿恢复得窈窕,不像生过孩子。”
“她为了穿喜服。”纪宴珩插话,“嫌弃自己胖,不肯吃饭。”
“染儿是为你生儿育女!”老夫人呵斥他,“是纪家、李家的恩人,莫说胖了,即使她丑了,老了,你但凡有良心,也得供着她。”
“染儿是谁?”纪宴珩皱眉,“我纪家没有染儿这号人,只有一个‘染祖宗’,天天供着。”
一行人大笑,浩浩荡荡进入饭堂。
席间,纪宴珩主动提了一件事,“染儿年轻,等办完婚礼,她打算继续读大学,我倒是支持。”他目光怜爱,捏温染脸蛋,孕期增了不少肉,虽然也减了不少,粉白的婴儿肥未褪,仿佛一朵软弹的木槿花,在指尖盛开,“成绩无所谓,纪家不图她有出息,我一个人扛风雨足够了,她见世面,认识朋友,欢欢喜喜最重要。”
“先遇良人,先成家;先遇贵人,先立业。染儿已经嫁人生子,完成学业是好事。”老夫人也同意。
大保姆机灵,马上拿了本地大学的资料,老夫人戴着老花镜,一所所学校翻,“染儿在南方上学,宴哥儿接管李氏,礼礼随着父母养在老宅。”
“姜是老的辣啊。”纪宴珩翘起一条腿,意味深长睥睨老夫人,“留染儿在这边读书,顺理成章留下小重孙儿,您太精明了。”
这时,保镖抬了一副轮椅跨门槛。
轮椅上,是从不抛头露面的李慕蓝。
一米七几的个子,百十斤,形销骨立。
纪夫人嫡系一脉的基因好,纪宴珩是四分之一混血,包括礼礼,是八分之一混血,五官比同龄婴儿深邃成熟,而李韵晟、李韵华一脉是旁支堂系,相貌大打折扣了。
温染拎不清辈分,正要站起,纪宴珩摁住她,“慕蓝,怎么过来了?”
“李家有了新主母,我该尽一尽礼数。”他撑着轮椅扶手,朝温染恭敬颔首,“嫂子。”
李慕蓝是李家孙辈最小的。
也是性子最偏激,最阴险的。
“你嫂子给你买了按摩筋络的白玉锤,喜欢吗?”
他规规矩矩坐在末位,“残废了二十多年,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可惜了嫂子的心意。”
纪宴珩饮了一口桂花米酒,“去探监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