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驶入旁边的停车场。
司机撑了伞,伺候纪夫人下车,“你怎么带她下楼了?”
纪宴珩转过身,“这哪位呀?够威风的。”他腔调欠,表情也欠,“李氏家族的嫡长女,代理李董事长啊。”
纪夫人趾高气扬,“我李韵宁懒得杀回商场,否则,你们年轻一辈哪是我对手?”
“是。”他接过纪夫人的公文包,耍贫的京片子,“西北风儿都没您能吹,站稳了,别吹倒了。”
温染捧了雪球,扭头一砸,“纪宴珩吃俺老孙一球——”
溜圆的大冰球子瓷瓷实实砍在纪夫人脑袋上。
她惊愕,捂嘴。
雍容华贵的李大小姐糊了个满脸白霜,贵妇盘发扑簌簌地掉冰渣儿。
“纪阿姨。。。”温染颤音。
闯祸了。
纪夫人最膈应毁发型了。
“染儿,没砸过瘾啊?”纪夫人闭上眼,气得发抖,“不叫妈了,叫阿姨了?”
大衣湿了,纪夫人脱下,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羊绒裙,纪淮康买了街口的烤红薯,乐呵呵返回花园,只记得纪夫人的大衣,没认出裙子,加上天色晦黯了,客客气气唤,“女士,您挪一下。”
纪夫人刚睁开的眼,又闭上,脸色铁青,没动弹。
“女士。。。”纪淮康不耐烦了,一抬头,笑着将烤红薯塞给温染,“妈妈和你一起打雪仗,是不是?”
温染讪笑。
“行啊韵宁,脱了外套打,方便活动是吧!”纪淮康难得有童心,哄着纪夫人和温染,攒了一个大雪球,砸上去。
纪宴珩也愣住。
“我新买的裙子。”纪夫人深吸气,抡起包,摔纪淮康,“你喝酒喝晕了啊——”
纪淮康猝不及防,躲闪着,“你干什么吗。。。”
忽然,温染呻吟。
抓住纪宴珩的衣摆,五官狰狞,“哥哥,我尿裤了。”
他手一探她屁股,是羊水破了。
纪宴珩一瞬慌了神,打横抱起她,大喊,“服务员——”
“是护士。。。”温染咬着唇,小脸惨白。
纪淮康夫妇顾不得体面形象了,在后面跑,“医生,孕妇生了——”
一群医护人员冲出值班室,为首的大夫询问了产妇名字和房号,交待护士,“VIP7房的温染,胎儿头大,提前生产,有可能剖腹。”
7房是纪夫人在南方请了寺庙的大师卜算的,只要纪正修在1月出生,数字7是好寓意。
结果,12月生。
纪夫人来回踱步,“什么大师!没算出我孙儿早产,我捐了八十八万的香火钱。。。”
温染在前面哭,“你不许去产房。”
纪宴珩晓得,她在网上乱搜帖子,有什么丈夫目睹那场面,有阴影了,不恩爱了。。。也有丈夫更体谅、更爱惜妻子的,她偏不看。
简直荒谬。
“我是那种畜生吗。”
“是。。。”
“胡诌。”
护士把温染推入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