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求陛下能饶礼部尚书一命。”
容阙啧了一声,“看来,他做的那些事,倒是没有瞒着你?”
礼部尚书夫人抖着发白的嘴皮,咬咬牙,竭力让自己冷静点,“还求陛下恩赐一条生路。”
容阙就道:“他让刘御医买通吉祥,想要毒死朕的皇后呢,这样的恶毒心肠,你让朕放他一马?”
礼部尚书夫人尽力维持着最大的冷静,“陛下只是让他护送大齐的公主,却没有宣布他的罪行,甚至没有牵累臣妇家中余人,可见陛下恩德仁厚。”
容阙就笑了一下,“朕是恩德仁厚,可你们配么?”
礼部尚书夫人吞咽唾液,渐渐让呼吸稳定下来,“还求陛下指一条明路。”
容阙道:“明路谈不上,但是,你应该知道,朕对薛国公。或者说,薛国公对朕是什么态度,可惜朕登基仓促又没有根基,对付薛国公这样的老狐狸,很是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礼部尚书若是能变成朕的帮手,朕不介意让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甚至,比现在得到的还要更多。”
礼部尚书夫人磕头道:“还请陛下吩咐。”
容阙却一摆手,“朕没有什么好吩咐的,你既然能分析的出朕特意给你们留了一条生路,就应该也能分析的出朕想要什么。
你给得了,朕就能许诺你一个活的礼部尚书,并且承诺你,之前的事,既往不咎,站队问题,谁都有对有错,朕不一棒子打死,给你们家一个机会。当然,你要是给不了,也别怪朕无情。”
说罢,容阙摆摆手,像是厌烦了一样,明路立刻上前撵人。
将礼部尚书夫人送出御书房,明路道:“夫人七窍玲珑心,其实知道稍微想想就知道陛下的意思,夫人家中有老有小,跟着薛国公未必他就真能护得住你们,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君王的天下。”
明路撂下一句话,转头回去了。
礼部尚书夫人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凌乱不安。
她知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是想让她与世家为敌,站到新贵一派。
可这为敌,岂是说能为敌就能为敌的。一旦成为世家的对抗面,他们将再也无法享受世家提供的一切好处。
他们没有了充足的油水,没有了帮派的
想到这里,她苦笑一下,可若是不站到世家的对立面,他们现在,别说油水了,立刻就没命了。
一路朝宫外走,直到坐上轿辇回家,她脑子里都一直没有停下分析,马车经过喧闹的鼓楼大街,走过僻静的小巷,抵达她现如今住的这处二进出的宅子。
“夫人!”
礼部尚书夫人刚刚下车,忽的听到一声低唤。
她蓦的转头,入目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站在她家门所处的这条小巷子的一颗大树旁。
这小伙子身材纤瘦不对,这哪里是什么小伙子,这分明是。是,礼部尚书夫人的眼睛徒然大睁,呼吸一下紧了起来。
她不安的看向左右,想要确定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夫人不必担心,我过来的时候无人注意,我能进去说话吗?”
那「小伙子」上前一步。
礼部尚书夫人立刻点头,带着人就进了院子,大门一关,她遣退跟前所有人,大喘一口气,“青月姑娘,你怎么来了?”
青月向礼部尚书夫人屈膝行了个礼。
“碎红楼的映柳要吃麻椒鸡,让我出来给她买,我正好见到你的马车经过,就跟了上来。我没有太多时间,我们长话短说。”
礼部尚书夫人点头。
青月就道:“你是进宫求陛下恩典,让他释放你家大人对不对,我和你说,不要上当,不要相信陛下的话,他是不是许诺你高官厚禄还说以前的什么都既往不咎。”
青月准确的猜到了她和皇上的对话,这让她本就慌乱的心更加乱了。
青月继续道:“你今儿遇到的一切,都是皇后和皇上联手演的一出戏罢了,你忘了礼部尚书他是如何失败的了么?不就是皇后与吉祥联手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他们信以为真,当真以为吉祥对皇后心生怨怼,以为有机可乘,才落了个给人把柄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
“从你去见箫誉开始,就是骗局,他们骗你的,让你入瓮。”
嗡!
礼部尚书夫人顿时想起自己塞出去的那结结实实一袋子金元宝、那得多少钱!
箫誉那个狗日的,就接了!!
庶子
心口憋的生疼,礼部尚书夫人只觉得头晕眼黑有点想要一头栽倒的趋势,好在旁边就挨着一棵树,她大喘着气,扶着胸口靠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箫誉?”
缓了几口气,她脸色发白的看向青月。
青月则道:“这你不用管,你想要救你家大人我明白。但是别干糊涂事,你犯蠢,到时候连累大家一起不得好死。”
话说的难听,但是因为她之前的分析都在理,再加上礼部尚书夫人光心疼自己那一袋子金元宝就心疼不过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她计较,只是道:“那我该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家大人被送去大齐啊。”
青月就道:“你要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败露之后,刘御医一家上下全部被处决,你们家却只是许大人被派往大齐,你们却一丁点牵连都没有受到,陛下如此态度,你登门去找那些世家帮忙,他们却没有一家愿意出面。”
青月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礼部尚书夫人自己去琢磨,她直白的道:“那是因为你们许家,还有人可用,世家那边,他们宁愿牺牲一个徐大人也不愿意再在这个节骨眼得罪皇上。因为不值得,没了许大人,许家这个世家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