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月离风自一旁走过来,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高贵。
“公子。”十三少立即变得很恭敬,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走到楚凉音身边,他看着她,显然想知道刚刚这俩人在说什么。
“我们在比,谁看起来年轻。”楚凉音耸耸肩,不过整个身子被狐裘披风包裹了起来,她的动作幅度看起来很小。
月离风了然,“那你肯定输了。”他想当然道。
“是啊,他今年二十六了,我这个十八的都比他显老!”楚凉音哼了哼,果然老天是不公平的。
月离风轻笑,“你根本无需和他比。一年前他还没被晒黑的时候,去相府找东西,不想被丞相夫人撞见了。他就是用那一张脸还有一张嘴,不仅让丞相夫人流着眼泪把他放了,还赠送了不少银两玉器。”
楚凉音听的唏嘘惊叹,“果然厉害,看来你的手下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以前是干嘛的?”楚凉音对月离风的了解又多了一层,每个跟在他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本事的。
“偷儿。”月离风轻声道。
楚凉音挑眉,然后点头赞叹,“好职业!”
月离风笑,“他偷了皇帝老儿的九龙盏,出宫的时候被抓住了。后来流放到西北,我花了重金买通边关守将,把他放出来的。”
“有钱。”楚凉音虽然很不屑月离风的钱,不过他这笔钱确实没花错,十三少的确是个人才。
“那个天威呢?你手下的得力干将。”天威楚凉音是见过次数比较多的,很不凡的一个人。
“他是死刑犯,复仇杀了朝廷的高官一家,被判死刑。”关于天威,月离风说的很少,不过想来天威绝对不是用正常途径救出来的,他不多说也可以理解,以免给天威带来麻烦,毕竟已经改头换面了,想必天威这个名字也不是原本的名字。
“看来我的某些看法是错的,你月公子也不是徒有虚名,还是做过一些不被别人知道的好事。”楚凉音扭头瞅着月离风凉凉道。
“知道错了就行,不要求你做别的。”月离风笑看着她,低声道。
“切!”白了他一眼,楚凉音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毕竟周围都是人,低调点才是正道。
晚饭很简单,烤的野兔,月离风不吃,尔蒋专门给他煮了粥,楚凉音借光喝了些粥,吃了一个兔子腿儿,今天的晚饭有了着落了。
晚上夜宿是个问题,楚凉音不想睡在外面,一早的时候霜特别多,估摸着人都得被打上一层霜。她钻回马车,将两个手炉放在肚子上,然后把自己用狐裘披风裹起来,像个毛毛虫。
没想到月离风也准备在马车里过夜,他娇贵惯了,自然也不喜欢野外的环境。
他一走进马车楚凉音就轰他出去,这让他们都知道了可怎么办。
“说你呢,赶紧出去。咱们俩在马车里过一夜,他们肯定会瞎猜。”裹在狐裘下的身体动啊动,她又不想从那里面钻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可笑。
“脑子是他们的,怎么猜谁管得着。”月离风不在意,更多的是不愿意出去过夜。
“那怎么行?现在咱们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所以得考虑周全,快下去。”看他坐过来,她挣扎的更带劲了。
月离风不为所动,径直的拿过狐裘披风盖在自己身上,根本不听楚凉音唠叨。
“月离风,你再不出去,老娘把你扔下去。”和颜悦色那招不好使,楚凉音直接恐吓。
月离风侧颈笑看了她一眼,随后一抬手臂,将她整个人搂过来,楚凉音顿时没了声音。
她僵直了好一会儿,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俩都不许说话。”那帮人耳朵好使的紧,寂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能听到。
“一直都是你在说。”月离风好像很无语,好心提醒她。
披风下的手肘向后一顶,准确的顶在月离风的肋间,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惹得楚凉音一个劲的瞪他。
月离风微微垂眸,用眼神表示自己不会再发出声音了,楚凉音冷哼一声重新躺在他肩膀上。虽然她担心别人听到,但是这感觉还真不错,第一次靠在别人怀里枕着别人的肩膀,虽然有点硬,但比草地树干要舒服的多。
楚凉音不准说话,月离风也真的不说话,但是却挡不住他垂眸看她。眸子里一片温静的水,或许就这样看着也不错。
没人是他,所以也没人懂他的感觉,此时此刻,他的眼里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么?没人知道!
当满地白霜遇到阳光辐照之时,会发出亮闪闪的光来,可闪耀也只是一时的,当阳光愈发炽烈,霜也急速融化,短暂的闪耀之后,便化为一片乌有。
昨夜的篝火还有些烟雾在缭绕上升,几个人将残余的炭火熄灭,而后整理马匹,马上上路。
马车里,楚凉音靠在月离风的身上睡的很香,两个人挨着,也不似自己睡时会在半夜觉得冷,两个人的体温互相烘烤着。
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打在上面,楚凉音皱了皱眉头,但是那温热不改,反而好像更近了。
眼皮下的眼珠子快速转动,蓦地,楚凉音伸手钳住那在她脑门上乱动的东西,就听到一声闷哼。
她抬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了月离风的脸。
“噢!你有病啊。滚一边去,别烦老娘。”一把推开他,楚凉音转了个身靠在了别的地方继续趴着,狐裘裹在身上,她看起来像个冬眠的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