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一个问题就好了。”景霖盯着花鸢棋那细而长的眼眸,似乎很认真的在问,“那几个护卫,你下了死手吗?”
他唇角勾起:“真话假话皆可,你随意。”
花鸢棋不明所以,试探地反问:“公子想要我如何答?”
景霖上下打量了一下花鸢棋,伸出三根手指:“我不是说了么,你随意。不过给你的时间有限,我数三声,三声一过,你再答可就不作数了。”
说罢,便压下一根手指。“三。”
花鸢棋脑袋还不及反应,景霖便又压下一根手指,喊了“二”。
就在景霖最后一根手指压下之际,花鸢棋紧急回道:“没有!”
“一。”景霖收回了话音,一掌落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须夷,景霖一只手扶着额,另一只手伸下桌底,不多时拨出个蛊虫。
蛊虫似乎很想往他体内钻,跟水蛭一般。他也没着急把蛊虫掐死,只是带着嫌弃的眼神把蛊虫扔进茶杯中倒扣在桌面。
“反应还是挺快的。”景霖漫不经心地把杯子晃了两圈,一指弹向花鸢棋。他复又用手背撑着下巴,将身子凑近了些。“想对我下什么蛊,唯命是从的那类么?”
花鸢棋把杯子打开,黑着脸把虫子收了回来。
怎么这都能猜中……
“没猜错的话,你没完全解那群护卫的蛊吧。”景霖一语道破,“他们的血都还在你这蛊虫内,你要是想要他们死,问题也不大。但你没下死手啊,为何?”
花鸢棋有能够把护卫逼自杀的能力,怎么一直浪费功夫去和他们迂回呢?
第一,没必要。几个护卫栽赃嫁祸,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多说什么,要是那几个人平白无故地死在这里,于花鸢棋无益。
第二,活着比死了有用的多。护卫都是有职位的,虽不顶用,好歹也是个小官,指不定哪日就能够派上用场。
权衡利弊,下蛊控制比下蛊灭人要更加合适的多。
景霖这一招是突然使出的,而花鸢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找到一个理由下蛊,反应确实不可谓之不快。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
这点不知道花鸢棋自己有没有察觉到,但几面下来,加上这次试探,景霖却是隐隐知晓了。
花鸢棋此人,其心硬心软程度,取决于利益之下。
护卫也是,放弃寻宝的商贾也是。
就连他也是。
若不是有价值,花鸢棋是不屑一顾的。
在护卫发出信号弹的时候,花鸢棋下意识死掐蛊虫的动作和当时狠厉的神情,景霖都收于眼中。
——花鸢棋想杀了护卫。
但是,花鸢棋很快就反应回来了,将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知道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巧的事。脑袋一歪就开始盘问那半死不活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