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终于鼓起了点勇气,开始反驳徐明正的话。
“许郎中悬壶济世,此番出城是为采取草药。不是刻意避开大人的。”
徐明正抄起手边茶杯向人的头砸去,大骂:“要你在这给那个老不死的说情?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茶杯在下人的脑门处碎裂,刹那间碎片划破下人的皮肉,丝丝血迹顺着鼻梁流下来。
“给我找回来。”徐明正道,“管他在哪采药材,我要他来,他就得来。一个郎中还挺有脸的了。三日找不回来,你就可以去死了。”
下人厌烦了徐明正这语气,但事事皆有身不由己,他除了应下别无他法。只能默默祈祷许济离得不远,他还能追上。
这座城摊上这么个县令,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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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郁郁葱葱,花朵娇艳。
光影斑驳,照射在花朵上边,投下来的是斑斓的色彩。
斥候回程。
“唉,各位大哥好。”有人迎面走来。
斥候小兵停住脚步,疑惑地打量面前男子。
男子生来俊朗,俏皮脱俗。一身打扮看似富贵,但既有名贵料子,又有普通料子。他们并不确定此人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
但他们将目光移到男子腰间的汉白玉佩,心底下吃了一惊。
这该是哪家走散的小公爷吧。
斥候小兵问道:“怎么了?”
男子拍拍身子,笑道:“我好像走岔路了,这应该不是去西北的路吧。”
斥候们左顾右盼,小兵指着周围一大片的常绿树和五彩斑斓的花,面带惊诧:“公子,你这都绕到西南来了。”
公子呆滞了下,疑道:“难怪我来的这一路都觉得不对劲,前边人给我指错路了!”
斥候看公子的懵逼不似有假,自己也懵了:“公子,指错路也不该走错那么远吧……”
两条路的分叉口,在京城啊。
瞧公子这意思,是自打从京城就走错了。期间还一直死犟不肯换路,硬是离西北越来越远。
公子尴尬地笑笑:“赶了八日行程,竟是赶到反方向来了。”
斥候小兵震惊:“八日?!”
单人骑马的话,这时日都可以绕中原一大圈了。从南到北绰绰有余啊。
公子抿着嘴眨了下眼,试图把错愕的斥候小兵拉回神:“大哥,你别被我吓到了啊。”
斥候小兵收回下巴,指着方才回来的路,道:“前头是云诏丽豇,你往另一个地方走吧,两者不挨界的。”
“啊。”公子上下扫了眼斥候,笑道,“大哥是要回京城吗?瞧你打扮不像我们老百姓啊。”
斥候小兵回道:“送人的,有个可怜的官,不被皇上看重,一朝贬成了里正。”
身边小兵撮撮说话的人,示意别讲那么多。
公子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的神色,反而唏嘘道:“那可太遗憾了。陛下怎可如此。”
“可不是……”斥候小兵道,“路上还派人灭口——啊,里正病中还遭遇不测,真是太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