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宿舍的东西本就不多,简单的放置后,随即离开宿舍按照手册去办理一些东西。
等她办好饭卡、水卡等一应对象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另三位舍友也已经先后挑好床位,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打开门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头发齐肩、长相偏可爱的女孩儿,然后是住在清令对床的一个梳了鱼尾辫的蓝发少女,最后看见的是蓝发少女隔壁床的一个剪了凌厉短发,给人感觉很酷的女孩子。
很显然,在清令推开门的一瞬间其他三个人也都注意到走进宿舍的这位新舍友。
“你来的好早啊。”染了蓝发的少女笑盈盈的望向清令。
“还好吧。”说着清令走到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下,低头看起手机。
“看起来我们宿舍的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清令身后那个染了蓝发的女孩子拍了下胸脯,笑容灿烂,“我叫梁文策,栋梁的梁,文学的文,计策的策。”
“牧星言,牧童的牧,星辰的星,言论的言。”短发少女一出口,是很好听的烟嗓,她语气淡然,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齐肩发的女孩子上推她的银框大眼镜,声音甜美:“我姓公仪,公平的公,礼仪的仪,单名一个钰,钰是金字旁加一个宝玉的玉,平日里你们直接叫我公仪就行。”
“公仪?”梁文策笑着戳了几下自己的下巴,觉得有些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身边的人是复姓呢。”
“谢清令,”少女头也不抬,眼睛紧盯手机屏幕,“答谢的谢,清新的清,时令的令。”
做为最先开口的梁文策行动力显然也的高很,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她就迅速拉了宿舍三人进入自己才建的新群——
大文学家们。
看了一眼弹框跳出的群名,清令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牧星言和公仪钰两个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忙着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从家带过来的一众行李。
听到自己身后的梁文策像只喜鹊在那叽叽喳喳的不停和人搭话,恍惚间,清令不由得透过她的这股子活跃劲想起了曾经的同学——有栖川凛。
那个活泼又可爱的女孩子,那个本该在学校里欢声笑语的女孩子——
在法国旅行结束的十几天后,清令在某一个周末忽然有些馋嘴,想都没想,当即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出发往松月屋准备吃点心。
行至门口的时候她碰巧遇到了同样来松月屋的星野里奈。
“嗨,星野,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粟花落。”
“有栖川呢?没和你一起来吗?还真是少见。”
星野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说:“粟花落,介意同一桌吗?”
见对方似乎面有悲色,音桓也不好多问,笑了笑:“不会啊。”
暑假的周末,不用说,一楼肯定是坐满了人,好在二楼还有几个空位,甚至有一个还是靠窗的空位。
点完餐,穿了身浅绿色长裙的星野偏过头凝望向窗外的世界,一直到侍者端上餐,她这才慢慢正过头来,轻啜了一口草莓汁。
四周吵闹的环境下,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泛不起半分涟漪:“去年暑假的时候,凛打算出国旅游一趟,然后她就去了土耳其。”
“土耳其?我记得去年夏天不是发生了场地震,还蛮大……”说到这,清令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那、那……”
“凛居住的旅馆是当时最严重的区域。”
“……”
“在漫长的等待中,凛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批遇难者名单中,”星野垂着头,盯着杯中的橙红的饮料,长吁一声,“其实谁都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可真的等到确定的那一刻,还是难以接受。”
“叔叔阿姨几乎是在被正式通知的那天一夜白头,可看我难过他们还宽慰我,‘死了的人是没办法复生的,但活着的人总归还是要继续活着。’”
静静的凝视桌对面的星野,清令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一时竟找不到个合适的言语来宽慰她。
清令沉默的捏着咖啡匙,慢慢的在杯中打着圈。
星野忽然抬起头,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是我自说自话了,你本来也没必要听这些的。”
清令叹了一声,笑着摇摇头:“有栖川也是我的好朋友,国中毕业后没和你们再联系,我也感到抱歉,更何况她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是到现在才知道……”
世事无常,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人的生命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太过脆弱,只需轻轻一扯就被分成两半。
“星野,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回不回答都行,”犹豫片刻,心有疑惑的清令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有栖川?”
星野一怔,显然她没料到清令会问这个问题。
沉默了许久,她苦笑着点点头:“啊,很喜欢,我的表现很明显吗?”
“也不是,只是隐隐约约有这样的猜测。”
星野看向清令的眼睛:“粟花落,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清令点头,回应的毫不犹豫。
“那个人知道吗?”
“不,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会想他吗?”星野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草莓汁,“凛就特别喜欢吃草莓、蓝莓、树莓一类的食物,我一想她,就会吃她喜欢吃的东西,这酸味会让我觉得她好像还在我身旁一样,不过说实在的,我是不太擅长吃酸的食物。”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星野清秀的脸上,她嘴角扬起的笑得很是无奈,又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