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席凇手上动作不停:“我记得相册在主卧,明天找找看。”
“好。”
大半夜的,三个人也不太有精力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简单的弄了弄,他们找出换洗的衣物,一番洗漱后,进屋里睡觉去了。
夫妇二人睡在谢席凇以前的房间里,音桓则躺在客房的床上,沉沉睡去。
回来的第一夜,她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以前的家人,以前的朋友,以前去到的地方,以前遇过的人,前尘往事,种种一切如潮水般侵袭了梦境中的每一个角落。
我回来了。
好久不见……
……
“唔。”
悠悠睁开惺忪的双眸,音桓翻了个身,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陌生的东西。
哦,我想起来了,我回来了。
揉了揉眼睛,音桓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伸了个懒腰,拉开布帘的一瞬间,金黄到有些刺眼的阳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推开窗户,少女远眺着窗外的世界,深深往肺里灌进一大口新鲜空气。
“这几天暂时不晨跑了。”
原地站立了几分钟,音桓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外出的衣服换上,随即打开房门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爸爸早上好啊。”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
刚从洗手间走出来,音桓正好就和下楼买早点的谢席凇碰上了。
“厨房里有烧好的热水,早点我买了鸡蛋,包子,油条,蒸饺和牛奶,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说着,谢席凇将手钟提的几个热气腾腾的塑料袋放在桌上。
“好,”音桓转去厨房喝了几口水,回到桌前,拿起一个包子,放情声音问,“妈妈不起来吗?”
“让铃雪继续睡儿吧,上午我们两个先去派出所把身份证办了,还有一些其他的手续也给处理掉,中午的时候,我们回来就近找一家餐馆吃饭。”
“嗯的。”
好在手续办的十分顺利,个把时间后,父女二人就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条凳上,眼前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谢席凇忽然开口:“音桓,你感觉这座城市怎么样?”
“很好,和日本很不一样。”
“每一次回来,我都感觉这里发生了一点变化,变着变着,这里就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城市越来越不一样。”
“不好吗?”
谢席凇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对过去可没那么多滤镜,交通、医疗、通讯以及其他那些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那时候可不能和现在比。”
只不过,过去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每当他扭动钥匙,打开家门后,可以看见父母的身影吧……
谢席凇不觉感慨万分,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好,我知道了。”
等谢席凇挂断电话,音桓开口:“是妈妈吗?”
谢席凇“嗯”了一声:“铃雪她已经挑好餐馆,就等我们两个过去了。”
正好,他们等待的公交车这时也驶进站台内,音桓迈步,跳入公交车内,往投币箱里放了枚硬币,然后走到后面的双排座位中,随便挑了个内侧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从眼前掠过,久远的过去与当下的现在,相似的画面在这一刻重迭交错,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是亲切的,也是陌生的,这比梦还要不真实的感觉从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剎那就萦绕在心间。
……
下午的时候,谢席凇在音桓收拾好东西后,从主卧里找到一本有些老旧的相册。
双手接过几本厚厚的相册,音桓端坐在桌前,一页一页慢慢翻过去——
相册上的照片前半部分基本都是二人合照,男生长得玉树临风,女生亦是顾盼生姿,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可谓是一对璧人,光是看看就赏心悦目。
慢慢的,两个人的眼角眉梢出现了细细的皱纹,而原先的双人合照,也变成了三人合照,不用说,这个一点一点变高的第三人便是这对爱侣之间爱情的结晶,亦是她的父亲谢席凇。
小心翼翼翻阅这着这本厚重的相册,音桓通过这一张又一张泛黄的老旧相片,看见了一对恋人从校园青春的年少到相互依偎的老年。
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他们变了很多,皮肤变皱,头发花白,岁月改变了他们身上太多的东西,但始终如一的,是他们的笑容始终洋溢着感染人心的的幸福与浓浓的爱意。
直到最后一页,相片上面的老人脸色很差,穿着一身干净整洁又有些不太合身的蓝色襕衫,独自一人坐在一把古朴典雅的太师椅上,没有半分精气神的他,强颜欢笑的面对着镜头,留下了唯一一张单人照……
“妈妈走后,爸爸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差了很多,脑子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胡涂的,那一天,你爷爷起的很早,特意翻出这件你奶奶年轻时为他亲手做的襕衫穿上,说是要去拍一张照片。”
“一开始我当然不同意,毕竟你爷爷当时的情况不太适合出门,但在你爷爷一再的坚持下,我才慢慢反应过来,那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因为每到这一天,他们都会去拍一张照片留念……”
路过桌子时,谢席凇正好看到相册上的那张单人照,不免长叹一声,感慨万千。
两年如梭飞逝而过
在安徽的一座城市里小住了几天,谢席凇和粟花落铃雪两位一同飞回到了日本,而选择留在这里的音桓,也在这里开始了她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