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的办事效率很高,大约傍晚的时候,她带着关于沧州沈家的信息回来了。
她询问了沧州城内所有沈家旗下的商号,有不少商号在二十年前便在沧州立足,对这城里的大小事情都如数家珍。
“姑娘,请过目。”红玉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沓纸,放在沈忆舒的面前。
纸上记载着沧州沈家的信息——
这沧州沈家,也是商贾之家,其祖上富可敌国,甚至在大安国刚开国的时候,就捐赠半数家资,给当初的开国皇帝当军费。
也就是说,大安国能顺利立国,跟沧州沈家的祖上密不可分。
大安立国之后,开国皇帝感念沧州沈家的功劳,特地允许沈家子弟以商户之身,参加科考,以便让沈家改换门庭,跨越阶级。
但没想到,沈家子弟竟然没有一个擅长读书的,在开国皇帝在位期间,沈家无一人考上科举。
因此,只好辜负了开国皇帝的恩德。
后来,开国皇帝临终前,又赐沈家一枚丹书铁券,并言明沈家后辈子弟若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丹书铁券可免死罪。
就这样,沈家在开国皇帝的庇护下,展的很好。
只可惜,后辈子弟不争气。
到了承安帝时期,沈家出了几个败家子,将万贯家财挥霍大半,家中又无人擅长经营,赫赫有名的沧州沈家,顿时落魄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沧州沈家虽然落魄,但比起普通人也好太多,依旧是大家眼里的富户。
直到先帝朝,沧州沈家出了个沈文昭,他似乎继承了先祖的能力,在经商一道颇有天赋,竟然在先帝朝那样混乱的时局里,将沧州沈家展壮大。
而沈文昭,就是如今的沧州沈家老太爷。
毕竟先帝朝已经过去很久了,如今是永安帝在位,沈文昭也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变得垂垂老矣。
沈忆舒一边看,一边听红玉讲述:
“这沈文昭沈老太爷,膝下有三个儿子,大老爷沈敬山,二老爷沈敬远,三老爷沈敬云,这三个儿子的经商天赋都一般,没能进一步将沧州沈家扩大。”
“更何况,沧州地处南方,江南地区还有咱们,老爷在世时将沈家展成了江南富,早已占据了绝大部分市场,这沧州沈家并无力与咱们抗衡。”
“据我打听,沈家老太爷还没有选定继承人,并没有明说要把家主之位交到谁的手里,只是给三位老爷分了产业,让他们分别经营,算是一场考验。”
“那沈三老爷执意要收购七星门山脚下的村落,说不定就与家主继承人的争夺有关。”
“哦,对了,沈文昭老太爷,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好像是从去年上半年开始,沈家便一直是三位老爷在外活动,沈家更年轻的小辈,跟在他们各自的父亲身边培养历练。”
“之前还有人猜测,这沈老太爷是不是已经去世了,但沧州沈家听说了这个传言之后,特地出来声明过,说是老太爷还健在,只是年纪大了,在家中静养而已。”
沈忆舒听着红玉的讲述,没有做声,只是她的手指划过眼前的纸张,落在那几个名字上。
沈敬山、沈敬远、沈敬云。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沈敬庭,这么相似的名字,会是一种巧合吗?
说起来也奇怪,沈忆舒从小就不曾听说过自己祖父祖母的消息,旁人都有祖父母,她却没有。
她的母亲是被七星门收养的孤儿,七星门掌门就是她的外祖父,那么祖父呢?
她的父亲沈敬庭,是什么出身?从何而来?名字是谁取的?这些似乎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