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即起身,朝裴臻作揖:“陛下可曾记得,崇阳十八年水患,先帝为求大梁风调雨顺而下令祭祀,陶尚书却把太子才能用的玉革带用在越王身上?哪怕到了现在,陶家仍旧贼心不死,和反贼暗中来往,否则又怎么会有携衣合香?陶家虽仍在大梁为官,只怕这心却是在越州,才敢这般纵容家眷在宫宴上藐视皇威!臣请奏,彻查陶家!”
此言一出,又有许多官员紧随其后附和着。
戚玦的心沉着,她可以确定,陶家从来都不是越王党。
当初他误给裴澈玉革带之事不假,可这也让裴澈险些被降为郡王,他并未从中得到好处。
不仅如此,戚玦还注意到,这些一个个要置陶家于死地的人,为首者,竟都在颜汝良给她的那份名册上,都是些和耿月盈有牵扯的人。
戚玦顿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把陶家推入深渊的推手,除了有耿丹曦,更有顺水推舟的耿月盈……
月盈要报复陶家,哪怕结果是让自己同归于尽……
不行!
戚玦决不允许耿月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受伤。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方汲。
却见方汲也只是垂首而立,似乎并未对那封信有何反应。
可冯太后没那么多耐心,当即下旨:“将宫宴上陶家宾客暂扣天牢,听候发落。”
裴臻叹了口气,道:“传朕旨意,拘捕宁州织造。”
陶夫人两眼一翻,当即昏了过去。
侍卫进殿,登时席中陶家人大乱。谁能想到不过一场宫宴,却突然天降大祸?
戚玦心下一紧:“陛下,陶家少夫人过门不到一月,此事……”
登时,裴臻和耿丹曦同时警惕地看向她,表情微妙而怪异。
“陛下!”
戚玦的话被打断,说话的竟是耿月盈。
只见她神态从容,面含笑意,方才的惶恐不安已然云销雨霁。
耿丹曦顿感不安,催促道:“还不快将她拿下!”
却见耿月盈道:“陛下,臣妇不知自己何错之有。”
耿丹曦驳斥:“僭越之罪,连坐流放,通敌之罪,满门诛杀,我朝律法如此,陶少夫人不知道么?”
“哦?”耿月盈幽幽笑着,那相貌软糯乖巧,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可如果,臣妇不是陶家人呢?”
“你什么意思?”耿丹曦登时面色一白,宛如野兽看见自己利爪下的猎物露出反击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