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亨十分乐于见到自己的这位朋友擅长拍马屁,拍马屁的人可以位居高位,往往意味着干实事的人得不到重视。
只是在了解到清泉酒坊的背景之后,对于是否需要冒着得罪那位强大武者的风险,来拿到这酒液的酿造技术,钱亨目前已经有了新的决断。
不过千算万算,男人依然没有算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的这位看起来木讷的朋友是真的木讷,而非将木讷当做了一份面对外人时的伪装。
当钱亨见到祝卿安的时候,对方正披着一件无袖褂子,穿着条青色的七分裤,站在酒坛之前给几个中年人介绍着手中的物件。
至于为什么钱亨很确定那就是祝卿安。
其一是因为对方的画像目前整个冯翊的权贵们都有,只是为了防止因为画像过于广泛的流传而得罪了对方,这些画像仅在这些家族内的核心圈子之中传承。
其二是因为对方手中正拿着的东西,那是一件琉璃器皿。
那物件虽然看起来异常的怪异,看起来像是一个花瓶,但是直上直下没有瓶颈不说,那开口还极小,只用大拇指就能完全盖住。
作茶具酒器来说又没有把手,只能让人用手捏着。
但是那就是一件琉璃器,因为此刻在房间中略显昏暗的光线里,那怪异的物件中的酒液依然若隐若现,恰似屏风之后美人的一道剪影。
“记住,一定要用当年的烧酒,新酒最佳,主酵阶段就是这个刻度。”
这琉璃器皿已经造出来一年有余了,当第一件造出来之后,后面的也就便宜了许多,加上薄壁瓷器的应用,达成了高低配的配合。
虽然器皿有了,但是说实话,祝卿安感觉自己最开始那想要用高度来测定温度的法子,还是有些太过理想化了。
他可以较为主观的感受到每个温度的高低,这个高低是通过感知酵程度和对感官温度的感受共同完成的。
祝卿安已经连续几年观测到酵阶段的几个较为稳定的温度了。
但问题就是梅子酒,烧酒和雕花在同一个温度下升高的高度都是不一样的。
甚至一坛酒水在放一段时间之后升高的高度也不太一样。
祝卿安目前的猜测是酒液之中有一个主体物质,这是组成酒水的主体,而当露天放置,甚至是密封窖藏的时候,这类物质会自行溢散出去。
当这些东西溢散出去之后,酒液就会对温度变得不那么敏感。
因为是自酒中来,又是酒水主要部分的缘故,祝卿安便为它暂时命名为酒精了。
这其中利用蒸馏的方法制作出来的烧酒,尤其是尚未进行窖藏的烧酒对于温度的反应最为激烈,这也符合这类烧酒劲道大的特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相比较于比较随便的雕花和梅子酒,烧酒中的新酒对于温度的敏感程度比较稳定。
此刻那边的《医理全释》刚刚完成了一个大体的草稿,这边祝卿安又开始捣鼓着为酿酒写书了。
祝卿安感觉自己目前的这些成果若是过上百年后就失传了,那么多少有些太过可惜了。
此刻祝卿安已经在这器形怪异的琉璃盏之上刻下了五道标记,他们分别对应不同阶段需要的高度。
需要测量的时候就将这琉璃盏密封的一头插入那酒缸之中,随后看其中酒液的高度是否到达对应的刻度来调节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