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冉伶立刻松开了她的手进衣帽间找了两件宽松的睡衣塞给?虞听,让她进浴室洗热水澡。
“你也?湿透了,你先洗。”虞听顶着一双红透了的眼睛,用还残留着哽咽的声音对冉伶说?。
【我去别?的房间洗】冉伶给?打手语:【还是你去外面洗?】
这里是冉伶的房间,空气里都散发着令虞听安心的气味,而外面是陌生的地带。就?像个刚被捡回家的小宠物,心中怀揣着还不敢完全相信的不安,虞听当然要?选前者。
带着冉伶准备的睡衣走进浴室,独处和热水的冲刷让虞听的大脑开始慢慢复苏,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冉伶现在会是什么态度?
冉伶并没?有表达,没?有松口,没?有给?虞听什么承诺。
给?她抱、摸她、哄她、带她回来洗澡,究竟是真的接受了她,还是她天生的温柔驱使,看不得虞听那?么狼狈,所以?暂时收留?
虞听免不了乱想,更想快点儿得到答案,洗澡的速度变快,十几分钟便换上睡衣湿着长发从浴室出来,冉伶大概还没?洗好,没?回房间。女佣推门进来送了一碗热姜汤,看她头发湿着,问她要?不要?帮忙吹,虞听道谢后拒绝。
她倒也?懂事,知道怎么会让冉伶省心,几口喝掉姜汤以?后去吹头发,才吹了个三四分干,冉伶就?带着医生推门进来了。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长发女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医药箱,与冉伶确认过后对虞听说?:“您好,虞小姐,我是冉小姐的私人医生,我姓何。冉小姐让我来帮您处理伤口。”
见面前的虞听还直直地在看自己,冉伶故作严肃地朝她做了个手语:【坐好】
虞听马上在沙发上坐下。何医生蹲下身,拆开医药箱,为她消毒上药。腿上、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有深有浅,可见砸东西疯得有多厉害。
何医生上着药。冉伶也?刚洗完澡,身上一件淡粉色的睡裙,整个人都散发着柔软。发现虞听头发还很湿,她转身去了卫生一趟,拿来了吹风机,想等上完药了帮虞听把没?吹干的头发吹干。
她没?坐下,站在一旁看着伤口。虞听也?看着她,目光锁着,似乎冉伶脱离她的视线一秒就?会让她不安心。
也?不知道是想牵手还是怎么样。
被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说?点儿什么好像有点儿不自在,冉伶用手语问她:【怎么气成这样?砸东西砸得这么狠,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吗?】
因为发病了。
虞听仍然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病情,只?好说?:“你不回我信息,上午来找你,看到你和方池走在一起,太?伤心了。”
太?伤心了?
真会说?话。
处理完伤口,嘱咐完注意事项,何医生提着医药箱同女佣一并离开房间。
小女佣分外八卦,笑着同医生讲悄悄话:“刚刚虞小姐的样子好可怜啊,这么粘人,何医生你说?,冉小姐怎么没?去摸摸她的头?”
何医生笑:“你去问问冉小姐。”
小女佣:“我可不敢问。”
外人走了,房间只?剩下虞听和冉伶两个人。
“伶姐姐”
虞听仰头看她,轻声唤她。
冉伶没?应声,侧身去拿吹风机,走到虞听面前,抬手摸她的头,给?她做了个让她低头的口型,要?帮她吹头发。
“我自己吹就?好了。”虞听不想她受累。
冉伶怔了怔,还是开了吹风机。
舒缓的暖风幽幽吹着,冉伶纤细的手指在她头上动作轻柔地抚摸抓放,像是一种?按摩。虞听微微低着头,姿态乖顺。视线落在冉伶的腰间,暖风让女人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更加浓郁,是她隐秘美好的泄露,让虞听心颤。
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她没?办法形容爱她自己,像走在幸福的边缘又期待又害怕,想放松下来享受,又怕这只?是一时的甜头,之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加难熬。
所以她是紧绷的,眼睛偶尔被风吹到,睫毛轻颤着,思虑好多。
想这个被照顾的过程久一点儿,又不想冉伶受累,她已经没?办法想从前那样毫无顾忌理所应当地接受冉伶的好。
对待珍贵的东西总是会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虞听头发浓密,要?吹很久才能吹干,冉伶一向是很有耐心,虞听却捱不住,忽然倾身搂住她的腰。
“伶姐姐”她低声唤着,挺腰贴紧了她,有些颤抖地把脸埋进她胸前。冉伶动作一滞,关了吹风机,垂下眼眸,能感觉到她呼吸急促。
“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遍在大门哭着说?过了许多遍的话。冉伶把吹风机随手放在了沙发上,用手揽住她的后颈,抚摸她的脑袋。
她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无?非是她她勇气的增剂,虞听把她越搂越紧,依恋到极致,除了她什么都不想要?。
“让我回到你身边。”
“可以?吗?”
“我会对你很好,我会好好弥补,我不会再忽略你,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什么事情都会和你商量经过你的同意,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无?论什么事,无?论多重?要?。”
漂亮的女人本就?容易让人心软,何况她还闷在冉伶怀里一副没?有她就?不能活了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嘴里用懊悔的语气说?着保证的话,真诚又狡猾,催生保护欲。
冉伶捧住她的脸,让她抬头看自己,看见她眼眶又湿了。
爱会使人变得爱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