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的福晋算她最辛苦了,光婆婆就有四个。
现在永璜又病了,自然憔悴了许多。
皇上并未多看周围的人,只快步往永璜的房间走去。
齐汝也在,行礼过后,面对弘历询问的眼神,也只遗憾的摇了摇头。
弘历呼吸一乱,瞧着那门槛犹豫半晌才鼓足勇气迈了过去。
屋内,是极为浓郁的药味。
可弘历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凝视着床铺上的紧闭双眼的永璜。
就算他在睡梦之中,亦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扯着被褥,竟一丝一毫都放松不下来。
“大阿哥心中惊惧,日夜不宁。”齐汝叹道:“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因朕骂他?”
齐汝可不敢说真话,嗫嚅着,“微臣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敢说。”弘历回望站在门边的魏嬿婉,“令妃,你来说,他是不是因为朕骂他才如此?”
这话难回。
君心难测,说是或者不是,都有可能让这位帝王拂袖而去。
“……皇上是帝王。”魏嬿婉想了想,还是恭敬道:“您雷霆一怒便如天怒一般,大阿哥只是个凡人,如何能承受?一时惧怕也是有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马屁先拍。
齐汝怕这问题又回到自己身上,干脆道:“心病只是因,引发了大阿哥体内旧疾。”
可不能让皇上认为是他发火导致了永璜躺下,不然的话,定又是逮住他骂他一顿无能。
弘历听了,严肃的面容微微放松,终于向着床铺走了过去。
魏嬿婉松了口气。
是父子又不是仇人。
皇上这几步简直步履维艰,不催不走。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她也看了过去。
永璜身上黑气忽明忽暗,随着他的呼吸一提一落,颇有节奏,也让魏嬿婉抓不住机会,要么黑气没有出现,印记催不动,要么有了反应,还没勾上一丝,黑气就又回到了永璜体内。
就如同孩童般调皮。
魏嬿婉磨牙嚯嚯,只能暂且放弃。
“永璜啊。”许是看他的样子太可怜,皇上不由声音软了些,“永璜。”
你有没有这么告诉永璜!?
永璜却是从梦中惊醒的,一睁眼,看着眼前笼罩着他的身影,他差点翻了个白眼再度晕过去。
幸好齐汝及时冲上来,一碗提神药灌了下去,才让永璜多了几分清明,颤颤巍巍道:“……皇……阿玛。”
看着永璜这个模样,弘历是真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再吼他一嗓子。
魏嬿婉眼瞧不好,赶紧上前插话,“大阿哥,皇上心疼你,特意赶来看你。”
别说永璜听见没有,起码弘历听见了。
他深深呼吸了几次,将卷上来的怒火往下压,轻声道:“永璜啊,朕来了。”
可被吓破了胆的永璜却不敢和弘历对视,只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门口的伊拉里氏,口中还喃喃着什么,“……额……娘。”
“他说的是谁?”
皇上问道:“有谁来过吗?”
伊拉里氏低头道:“白日纯娘娘来过。”
皇上听了,在进忠捧上来的圆凳上坐下,“永璜啊,你想见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