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埃斯基先对尼赫喀拉方面近期在支援前线堡垒建设中所付出的辛勤努力表示了由衷的感谢,然后不经意地提及,自己通过高的外交手腕,从那些吝啬的高等精灵手中,艰难地争取到了一批微不足道的战争赔款。
他表示,本着盟友之间有福同享的原则,他愿意将其中一部分赔款赠予尼赫喀拉王国,以帮助他们更好地进行新大陆的殖民建设。
当然,作为回报,他也顺便提出了一个新的、关于加强双方在魔法和技术领域进行更深入交流合作的友好建议。
比如,他对于尼赫喀拉那些古老的神灵相关的技术,以及莱巴拉斯的魔法学校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前去学习交流。
同时,他也愿意向尼赫喀拉方面,无偿提供一些更先进的鼠人的工程学上的技术。
阿卡迪扎在收到信函,以及那一箱沉甸甸的黄金和宝石时,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一方面,他对于埃斯基竟然真的能从高等精灵手中敲诈到如此丰厚的赔款而感到震惊和一丝敬佩。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鼠人绝非什么善男信女,他所提出的所谓技术交流,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图谋。
但无论如何,白送上门来的财富,不要白不要。
更何况,埃斯基愿意提供的那些民用技术,对于正在艰难开拓新殖民地的尼赫喀拉来说,确实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在与席顾问卡利普索进行了紧急的商议之后,阿卡迪扎最终还是决定,接受埃斯基的这份慷慨馈赠和友好建议。
他回信表示,尼赫喀拉王国非常欢迎他和他的部下前来交流学习,同时也对能够获得更先进的工程学技术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为了表示对等和诚意,他也慷慨地向埃斯基赠送了一批尼赫喀拉特产的、据说能够凝神静气的珍贵香料,以及几本记载着尼赫喀拉古代历史和神话传说的、已经残破不堪的古老莎草纸文献。
这些东西,对于埃斯基来说,除了那些香料可以让塞拉拿来当熏香驱除一下实验室里的异味之外,几乎毫无用处。
但他也毫不在意,欣然地接受了这份回礼。
在处理完这些对外关系和内部分赃的琐事之后,埃斯基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享受出前最后的一点宁静时光。
他没有再去研究那些复杂的设计图纸,也没有再去升级他那身已经足够夸张的动力甲。
他只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从塔尔·伊斯塔顺手牵羊带回来的月光葡萄酒,然后静静地坐在实验台前,将那些被他留下来的、最精美的魔法宝石,一颗一颗地拿在手中,仔细地把玩和欣赏。
冰凉的宝石,温润的酒液,以及窗外传来的、那些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航而忙碌喧嚣的声音。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
虽然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虽然这个世界的剧本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但那又如何呢?
他埃斯基·伊沃,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畏惧挑战的鼠辈。
无论是纳迦什的威胁,还是高等精灵的阴谋,抑或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未知的幕后黑手。
都放马过来。
就让我看看,在这场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有趣的棋局之中,到底谁,才是能够笑到最后的,真正的玩家。
在水都度过了一夜充满了喧嚣、忙碌,以及对未来的各种恶意揣测的时光之后,第二天清晨,当新斯卡文海上水都那由巨大次元石灯笼构成的、永不熄灭的“太阳”,再次将惨绿色的光辉洒满整个地下空间时,埃斯基和他那支即将远征奥苏安禁忌之地的观光团,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乘坐的那艘最近经过特殊改装的坏血病劫掠舰——埃斯基在昨晚喝多了月光葡萄酒之后,随口给它起了个自认为非常酷炫的名字,死亡拥抱号——已经静静地停泊在港口最隐蔽的一处秘密船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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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体被重新涂装成了能够融入黑暗海洋的深邃黑色,船帆也换成了更加坚韧、并且附加了简单魔法符文的巨兽皮革。
甲板上,堆满了足够他们在海上生活数月的补给物资,以及各种用于应对突状况的武器和工具。
埃斯基依旧是那副骚包的打扮。
他穿着那套被他自己升级得有些不伦不类的白色神选裁决者动力甲,原本简洁的盔甲上,此刻镶嵌了好几颗亮晶晶的、散着不同颜色光芒的魔法宝石,看起来就像一个审美堪忧的暴户。
他的脑袋上,歪歪斜斜地戴着那个从高等精灵那里敲诈来的、能够增幅精神力的天银头环,更是给这套装甲增添了几分滑稽感。
他的手中,则紧握着那柄同样经过了华丽升级的、顶端镶嵌着巨大绿色次元石的戟形法杖。
他站在船头,迎着从隧道口吹来的、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意气风地挥舞着爪子,对着前来送行的维兹和伊莫克等人表着最后的、慷慨激昂的告别演说。
大概废话了不知道是半个小时,还是多久以后,总之埃斯基感觉没过太久之后,在一众人不耐烦的眼神中,终于心满意足地挥了挥爪子,示意可以启航了。
维兹和伊莫克等人恭敬地行礼告别。
白兰地·钩爪则一脸肉痛地看着那艘被埃斯基征用走的、他最心爱的劫掠舰,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艘船和他自己,都能有个好下场。
死亡拥抱号缓缓地驶离了秘密船坞,在黑暗精灵海盗们那娴熟的操控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连接着外界海洋的、那条巨大而幽暗的地下水道之中。
伊丽莎白显得有些兴奋过度。
她在宽敞的甲板上跑来跑去,一会好奇地用小爪子碰碰那些被黑暗精灵们擦拭得锃亮的连弩,一会又跑到船舷边,探着小脑袋,试图看清下方那漆黑的水面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有趣的海怪。
“埃斯基!埃斯基!”
她不时地跑到正在船头装模作样地研究着海图的埃斯基身边,用她那清脆的杜鲁希尔语问道,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浩瀚洋之门呀?那里的精灵,是不是也跟塔尔·伊斯塔的那些一样,会做好吃的蜜饼?上次只有塞拉能吃,我也想吃!”
埃斯基被她的问题问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能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伊丽莎白,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船头前方的微弱的光亮之后,是能感受到带着海盐气息的、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