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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畫師升職手札(十七)終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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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儀擦去她眼角淚水:“邊境兇惡,苦的是爹孃和兄弟姐妹,之儀身處京城,並未吃什麼苦頭。”

葉夫人泣不成聲,半天抖不出一個字,葉家主責備她:“這般喜慶的日子你哭做什麼反而惹之儀傷心。”

“許多年未見之儀……我只是喜極而泣……”

謝嫣遞給她一方絲帕,葉夫人猶猶豫豫接過雪白帕子,這才注意到葉之儀身側的謝嫣。

小姑娘長得細皮嫩肉,雙目彎彎如同明月,頸項上戴著個銀鑲玉的項圈,笑起來的嬌俏樣子叫葉夫人見後,心中比蜜還甜。

她伸出手指抖著嗓子問葉之儀:“這位是……”

葉之儀攬過謝嫣肩頭,展眉一笑:“靖安長公主顧泠嫣,之儀的妻。”

靖安長公主……葉家主左思右想覺得這個封號實在熟悉,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在何處聽過。

他在邊關聽說三子尚長公主,故而聖上特意開恩召他們入京小住數月。

然而前來通報的將士,對出降之儀的長公主也不甚瞭解,因此他猜著大約是先帝留下的哪位庶出公主。

“嫣嫣年幼,自小在東福宮長大,對葉府還不甚熟知,若她出了差錯,還望爹孃多多包涵。”

長在東福宮裡的長公主只有先帝的嫡公主,公主下嫁罪臣之子乃是葉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想這次下嫁的竟是嫡長公主,葉家主瞠目結舌。

謝嫣掩口瞟了眼葉之儀,而後笑道:“爹孃不必驚訝,父皇生前本就打算將之儀定為駙馬,雖然坎坷些,但倒算是如願以償。”

經她提醒葉家主才想起這麼一樁陳年往事,昔日他領三子進宮拜見先帝,先帝見了他心中滿意,就說要指給靖安長公主為駙馬。

他們兩人之間的姻緣頗深,千帆過盡,仍是結成連理。

葉夫人方至京城,就馬不停蹄進宮謁見張太后。東福宮的人知她是葉之儀生母,皆十分友善恭敬,孫嬤嬤身為東福宮的掌事嬤嬤,親自指引她入了正殿。

正殿裡隱隱傳來女子哭聲,聽起來還有些耳熟,葉夫人遲疑著踱步進去,正正撞上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容。

樓蔓雙眼微睜,慌忙間裝作不相識的模樣,狠狠別開眼去。

張太后高聲賜座,宮人搬來張紫檀木圈椅,葉夫人恪守規矩緩緩落座。

張太后翹起腿翻開一頁佛經問:“樓昭媛還有什麼話要說?”

樓蔓剋制心中的恐懼,顫顫頓首答話:“臣妾願追隨太后娘娘扳倒西壽宮,望娘娘成全!”

張太后睏倦地揉揉眉心:“哀家為何要幫你……你欲攀高枝從東福宮出去,今次又巴巴找上門尋求庇佑,哀家這裡可不是收容貓貓狗狗的破廟!”

樓蔓十指狠狠陷入手心,若非她沒有姚氏和張氏的高貴出身,哪裡會遭到這些人的羞辱!又哪裡會在如梭歲月裡丟掉她心心念唸的之儀哥哥!

想到自己被迫在顧棠身下夜夜婉轉承/歡,與一群庸脂俗粉同享一個男人,樓蔓揪住心口幾欲作嘔。

她恨!痛恨袖手旁觀的張太后!痛恨踐踏她的姚氏!最痛恨的當屬奪取之儀哥哥的顧泠嫣!

舌/尖被她咬出一點血珠,樓蔓吞盡血絲恭順道:“東福宮深受西壽宮打壓,靖安長公主也遭過姚氏女刁難。聖上如今動了將景陽公主的念頭出降給娘娘侄兒的念頭,倘若娘娘再不出手,只怕娘娘的東福宮永無寧日!”

張太后聽在耳中頗為心動,並未立刻反駁。

張驁功績卓著,張氏又是綿延百年的世家,姚太后和顧棠絞盡腦汁意欲削弱張氏勢力。

她手裡雖然握著先帝的遺詔,然而只要顧棠不觸犯祖宗之法,昏庸無道,她這改天換地的詔書也拿不出來。

她沉吟許久,礙著葉夫人在場也不好明說,樓蔓不愧是從冷宮出來的人,察言觀色的本領較旁人而言出眾得多:“臣妾深明娘娘之意,定不負娘娘青眼。”

待樓蔓嫋嫋走開,葉夫人不可思議詢問張太后:“方才那是……”

張太后坦坦蕩蕩:“夫人曾經中意的兒媳。”

葉夫人搖頭頹然失笑:“是罪婦年少無知,將她母親當做閨中手帕交,連帶著也喜歡她。我們葉家一出事他們就落井下石,從葉家討去的諸多好處罪婦也不願再要回來……算是吃一塹長一智罷。”

葉氏夫婦在京中待了三月,過了酷暑便聽從顧棠旨意重回邊疆。

臨行前葉夫人偷偷將葉之儀拉至一旁:“娘瞧嫣嫣她……不像同你圓過房的樣子……你可有什麼打算?”

葉之儀微斂眼睫,眼底浮起淡淡笑意:“她還太小,再等她大一些。”

葉夫人心裡的一塊石頭慢慢放下,說教他道:“你自己有打算就好,娘還想抱孫子孫女,莫要拖個五年十年的,那時候你都老了,哪裡滿足得了她……”

葉之儀揉著額角低笑:“看來爹同孃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葉夫人羞憤捶他一拳:“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幾個兄弟姐妹裡就屬你一肚子壞水!”

謝嫣送葉家主葉夫人出了京城,葉夫人拉著她手叮囑:“娘還等著你們早生貴子,莫叫娘等太久。”

謝嫣紅著臉點了點頭。

秋天的長公主府漸漸冷下來,謝嫣時不時隨葉之儀一同進宮,葉之儀去畫院應卯,她就去東福宮陪張太后賞賞山水花鳥。

樓蔓動作不停,跋扈的姚昭儀方懷了兩月身孕,途經謝嫣第一次落水湖的湖泊時,竟然腳滑栽了下去,撈上來後人去了半條命,孩子也沒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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